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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天白

[汇编] 草菴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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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B,悉索的凉雨

昨晚和几位诗者小聚,我非常赞同任轩提到的内外的统一问题。所谓统一,是指诗者在写作时遵循一定的思维高度,并把这份高度忠实地与个人生活相互结合成一个观感的整体。这个一定的思维高度,我们或许可以把它简单地认为是作品的格局。当然,诗歌的欣赏和阅读有多种的美学进入。在读到任何一首作品时,无需去拔高调子去赞美或压抑,譬如我现在读到诗者斑马的《秋瑾》。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在作品中联用名人或者典故时,最合适的写作方式是让读者没有隔阂地进入阅读状态。在这个时候下的隔阂定义,应该是不需要读者去充分联想,仅是从作品的文本角度去作简单地细读即可。我之所以选斑马的《秋瑾》,而没有选他此次作品丛的其他作品,也正是因为斑马在这首作品中体现的语言功力恰到好处地符合我喜欢地这种表达方式。

下午
从东柳条路走回家
我想起了秋瑾
这个被杀死的女人
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前五行,除了交代作品的时间地点等主要元素,也貌似很忠实地叙述“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之所以在此处提到貌似,完全是因为斑马在此后几句的表达隐隐在呼应此处的伏笔。

她好像就是
在秋天生的
好像一辈子
都活在秋天
最后又在秋天
被杀死了

“一辈子/都在秋天”,以及“最后又在秋天/被杀死了”,这样隐约含而未露的表达已经是在和之前呼应了。“秋天”这个词在此处的运用,不说是神来之笔,也应该认为是“点睛”式的定位。仅就这个词的含义,足以显示作者老道的语言定位能力和对本文节奏的捕捉能力。而相对此时的秋天,与之前的“一点都不了解”,形成一种截然的反差。这种反差,在文本的局部形成非常强烈的冲击能力。
而我最欣赏的还是结尾,“被杀死的时候/天空就是像现在这样/悉悉索索的/下着凉雨”。其中的“悉悉索索”与“凉”的运用,把斑马的诗心推到了最大处。

附作品:

秋瑾


下午
从东柳条路走回家
我想起了秋瑾
这个被杀死的女人
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她好像就是
在秋天生的
好像一辈子
都活在秋天
最后又在秋天
被杀死了
被杀死的时候
天空就是像现在这样
悉悉索索的
下着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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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  再存废话


  熟悉我的人大都清楚,我有一个“半山”情结。当然,此情非他情,半山(在仁和亦称云里峰)仅是我的出生地与少年时的成长嬉戏之处耳。故此,第一次见到半山枫这名字,除了些许讶异更有几分欢喜,甚至于以为此枫与我或是乡党。而且,我曾经也取过一笔名为“半山风”的。只是好景不长,记得与半山枫有次简单的寒喧,他提起他的半山非我的半山时,蓦然让我觉得两人还是属于天涯遥遥相举的两只酒杯。

  尤是如此,但并不妨碍我在阅读半山枫诗歌时的感受,比如我现在读到的一首《物是人非》。就像我曾经坐在堆满书籍的屋子里进行多次回忆,半山枫对于《物是人非》的构筑,显然也是从日常生活的体验出发,并且超脱于塑造生活的体验。并且,我亦是固执地存望,半山枫于写完本首作品时,他对作品中所表达的追忆式的想象而留存的幻念。这份幻念可以是虚无的,也可以是丰满的,更或亦是两只遥举的酒杯,“相别还堪遥杯酒”。当然,我们把目光返回,仔细分析《物是人非》这首诗,我们会发觉,本首诗的优秀之处,或许在于两点。第一点是写作的踏实,老老实实地交代地点人物事件,踏实的辞句叙述。或许这样抛弃词汇的华丽写作,会被许多写者认为是不聪明。但就我单薄的阅读视野而言,正是这样不聪明的写作方式,才更能精细地展露生活的原味体验,让阅读者在领略诗歌本身的审美效果同时,也同时品味生活实践的精神体验。诗歌之所以成为诗歌,而不是其他,最重要的也仅是这会心一悟的感受。此刻,我不说话,只是朝远方的某人微微一笑,点点头。第二点是作品的布局,许多言外的事物,比如她,比如解放路、自由路、滨江路曾经的风光,比如窃语情话,这些其实都是作者在布局本首叙述时,所抛却的联想画面。但恰巧是这些画面,恰到好处提起并丰满了阅读者的联想。在这点上,无论是否作者是刻意或无意的进行布局,但阅读者却不得不领略其成功之处。

  我一直认为,一首上乘之作与非上乘作品丛的不同之处,除了思考的合适表达之外,最主要的可能还是情境构筑的格局大小。如同我不知道半山枫在写作本首时的具体感受,但我依然认同本首就生活的情境展露。当然,对于从欣赏一首诗的感观去评价一个写者来说,这样的定论或许显得有点轻飘了,毕竟像半山枫这样的诗者作品丛何其宏大,但从小窥大,我们亦无不可从中读到他独有的充足的美好世界。


附半山枫诗歌《物是人非》

无非是解放路、自由路、滨江路
无非是柳树与香樟
无非,暗处有人窃窃语
练习英文或是情话
今夜我来
明日也许还来,从此
天天来
又奈流水何



认识青蓝很久了,或许可以说她可能上网不久就被我认识了。非常惭愧的是,被伊称唤二哥多年的我,却极少于其的作品谈一些简单的读后感。不是不想说,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长久耽迷于诗歌技艺的自己,在阅读青蓝的作品时会忽略许多本应该大力赞美的潜质。记得97年初秋,我与一位老友相逢于圣弗朗西斯科,他就在当时提到了文学的语言和文学的理想这两个概念。关于前者,在我身边的诗者估计都被我同化到出耳茧的地步了;关于后者,我却是甚少提到,或是既使有提到,也是置放入诗歌的内在承质这个概念下述说。而我现在读到的青蓝这首《场景》,我单方面的认为比较符合于我的诗歌(或文学)理想说。
就像青蓝自己在《场景》中所写到的,“一个场景/悬浮在去年的尘埃下/里面有秘密的泥巴,高涨的海水和你”,在这里可以关注到的词语定位是四个,分别是“尘埃”、“泥巴”、“海水”和“你”。而除了你之外,分别用去年、秘密、高涨进行修饰。这样的表达,在语言上是踏实的,阅读者此时的进入想必和我一样,或许会缺乏画面感的联想,但对于“场景”背后的余味却一下子增大了。诗歌的写作有时就是这样,往往不需要对一些意象进行过度的解释,没有说清楚的地方,或许更是增添诗本身的暗示从而影响到它的吸引力。

我在若干个动作之后,开始向你
递上一支烟,递上
一世炎凉,以及一个女人的生动

在这节,我最不满意的是炎凉的运用。炎凉这个词义甚是宽阔,而且最好针对上下文的表达来决定是否运用。既然下面承接了“女人的生动”,那么按照疏密有致的方法论,前者应该从细节上或是说诗意的细节上进行展露,这样方才可能在本节中保持表达上的上下呼应与浑然一体。第三节大致也是第二节一样的弱化,感觉比第二节更突出,因为作品的表达最大的禁忌是重复,这里两节有观感上的重复。

拖鞋很大,屋子很大
屋顶上,盘旋的鸽子披着面纱
我叫你,哥哥
你叫我,蝴蝶妈妈

末节是我最满意的一节。如果硬要刺出一些弱点,第一个无非是第一行的两个很大,在这里没有起到相对应的作用,只是在空间上衬托出一种“户庭若千里”的沉重感。第二个是蝴蝶妈妈这样的词汇,隐蔽性太强了些,反而抑制了思考的流露。

《场景》

文/青蓝格格


一个场景
悬浮在去年的尘埃下
里面有秘密的泥巴,高涨的海水和你


我在若干个动作之后,开始向你
递上一支烟,递上
一世炎凉,以及一个女人的生动


你为何扯动水草,消磨我的沮丧?
你为何,假设一些不知所措
坐在地上?


拖鞋很大,屋子很大
屋顶上,盘旋的鸽子披着面纱
我叫你,哥哥
你叫我,蝴蝶妈妈



我经常在谈论现代诗歌中提到作品的格局这个概念,而所谓格局这个定义,在现代诗歌当中应该不单是仅仅局限于作品的思想是否宏阔,也应该放宽到语言或修辞的定位上去。譬如我读到高羽的这首《剩下》,姑且先不去细论诗歌的技艺,但就作品的思考格局而言,高羽在本首的表达无疑是相当宽阔的。比如作品的第二节,“低下去的青草/低下去的头颅,被曝晒的/驼马的尸骨,敦煌,飞天/经幡,默祷的颂词,拂动的哈达/眼睛里,昏黄的泥水”,就向我们展示了他在思索上表达的精当之处。但是就这样的作品表达,我犹有存疑的是意象和表达的关联欠缺了些。像第二节这样密度性的意象化,如果在修辞上没有精确的表达跟上时,无疑会让读者在阅读和联想的过程中带来不必要的隔阂。古人曾言及疏密有致,张弛有度,我想这八字对于本首或许是一个中肯的意见。
另,末节中提到“鲁迅的犀利/林语堂的幽默”,就我个人的观感,名词定位或典故的运用最好在于客观的事物变化。这样简单的定位修辞,容易使作品增加阅读的隔阂。就像鲁迅提到刘复时的“今日天气笑哈哈”,林语堂在五十年代与某些人的“轩眉冷对”,都代表主观人物的多样性与浓度性。

《剩下》

整个冬天,就剩下
这片胡杨,这些沙漠的绿
与阳光一起,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一整天,它们,用影子弯腰
小心地,凝重地,注视
那块盆地

低下去的青草
低下去的头颅,被曝晒的
驼马的尸骨,敦煌,飞天
经幡,默祷的颂词,拂动的哈达
眼睛里,昏黄的泥水

一切,在时间的沙漏中旋转
在纸上泅渡
如果有福,我想,它会
被一根烟点燃,以鲁迅的犀利
林语堂的幽默,从祖国积水的肺部
大声的咳出,一朵鲜红的血



某周曾经笑着说我是一位短制狂人,意思是说我不怎么喜欢写作长诗。其实写作与阅读在很多时候是一对双面体,就像硬币的两个币面。但今夜读到围困的长诗《二十年后爱上了你》,内心却是颇为欣喜的。众所周知,我是一个着重生活细节重于虚构意象的写作者。围困在作品中所表达大量的来自于生活的气息,足以让我陶醉一段时光。诗人玫瑰之冢与我交谈时曾经提到,他说他最关注诗歌表达的是什么,像语言、结构等等都是次要的。围困的这首作品表达,也恰到好处地提起了我的阅读兴趣。虽然粗糙地阅读了几遍之后,我也无法提出让我有鲜明印象的句子,甚至于可以说他试图表达了什么,我都不清楚。就像闭眼时听到的一曲音乐,它淙淙地淌过我的耳边。诗歌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去进行解构或是分析,反而淡薄了初读时的感受。解释在这里,反而成了多余的东西。当然,如果硬要我留下几字读后感的话,我仅送围困两字,节制。当然,此节制不是语言上或文本上的节制,而是思考在诗意上的节制。这样的节制,在具体表达上可以是含蓄的,也可以是酣畅的,只是斟酌一个有度而已。

长诗《二十年后爱上了你》


第一部分

1。

那是一次偶然的邂逅,按照常识,
应该这样说:“小妹妹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那本书,可不可以先借给我看看?
哦,不好意思,我看完了怎么还给你?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读几年级?哪个专业?哪间教室?
住几栋几楼几号宿舍?对了,马上放假了,
要是你回家了,这书才看完,怎么还你?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家里的地址?我用加急邮过去。
还有,你家的电话?要是寄错了,
你可以在我打给你的电话中告诉我,我好去邮局查对。”

毕竟我是写诗的,我不可能这么婆婆妈妈。
我把以上的话精简了一下,只说了三个字。

2。

等我说第二遍的时候,我才发觉
那三个字,长得要命,有从重庆到安庆
那么长,有从火星到水星那么长,比我从二十岁
到四十岁,再加上真空里的光束,还要长。

而且很拗口,每个单音节里都有:七八道弯,
八九道拐,九九八十一个坎。就像这些年我在外地,
早出晚归,踉踉跄跄,忽远忽近,
时明时暗,或浅或深,且快且慢。

这三个字真长,真拗口-----弄得我把舌头念成了
一条山路。我指



 记得多年前曾经参加一个关于现代诗学的探讨会,主题是现代诗歌中生命力的表达形式。坦白地说,既使时至今日,我亦是对于生命力这个可以称得上甚是广阔的汉语词汇,怀有三五分遥望之感。当然,如果说硬要我为此存下定义的话,我个人会认同为只要是生活的、充足的、个人的、美好的,都可以泛论入生命力这个概念,尤其是现代诗歌的生命力这个或许仅是在若干人诗观中存望的定义。譬如在今晚读到诗人唐晚词的一首诗歌《弹筝》,我曾经试图在理解它的时候,抛却我对诗歌技艺的依恋,仅是感受晚词在本首中创造的属于她的内心观感世界。
  
  应该说,晚词在本首中所表达的内心观感是古典的、柔美的,或许也是决绝的。就如她在诗中写的那样,“给我一把筝好吗/几根简单的弦”,从筝这行凄婉的追问,到“简单”这个词的定位,叙述从凄婉的画面一下子跃入沧桑的意境。再这里,“简单”这个词让我再三品味。弦的“简单”,抑或是感情的“简单”,在这里晚词无疑非常成功地营造了本首的思考内核。“然后小心设下/十里埋伏/让对面的刘郎走过来”,读到这里,可以很显然地感受到晚词设置的一个表达上的小高潮。“十面埋伏”与“刘郎”,这两个可以读成典故,也可以不读。既使不读,在品味过程中,十面埋伏的悲沧决绝亦是汹涌扑面的。这样的悲沧与决绝,凄美与婉转,那种无奈的追问,决绝地直面,让我也不得不抛却对诗歌技艺的依恋,宁可从单一的文学或是感性角度去领略它感受它。就像晚词在诗中写到的“高山流水”,我相信很多读者都把其读作是知音的象征,而不是“简单”的高山流水。
  
  诗歌之所以是诗歌,而不是其他,我想就因为是多了晚词这样用心与用生活体验来写作的诗者。这样的作品表达,也完全称得上是具备生命力的。

附诗作《弹筝》

《弹筝》

不要把棋局拿走
是否不想见到
我落棋有悔的样子
黑白之间
总分不清
谁是谁

给我一把筝好吗
几根简单的弦
一定是昨天
我落下的青丝
拉紧后,用指尖梳理
摆弄一下高山流水
然后小心设下
十里埋伏
让对面的刘郎走过来

谁会想到
在众人皆睡的时候
唯我独醒
紧紧抓住最后的尾声
指尖滴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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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22:5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  果皮箱(15)

  今天天气很好,看见阳光弯过前幢大楼钻进我的窗户,心底陡然有一些空旷的喜悦。

  打开《诗选刊》论坛时,愕然发现弥赛亚的诗歌在被固顶。认识弥赛亚(名字)很久了,久到和我学习新诗的年龄相仿佛。看到他的名字,蓦然有一种亲切感发自心底,很想在贴后微笑着说一句,“今日天气笑哈哈”。

  严格说来,今天我推荐到赛亚的诗歌以某些标准衡量并不算出色。但本首作品叙述的克制、语言的干净,可以说除了最近在若缺读到的几首,九月的中国鲜于能匹。很多诗歌创作者和评论者在谈到诗歌时,往往注重提到意象和语言的关联。记得几年前曾经和之道兄提到过这个问题,我个人觉得诗歌只提意象不提具体的细节,往往是不充分的。把生活中原始的质感提炼出来,往往要比苦心构造意象更来得深刻和引发共鸣。但光着重于细节描述,思考和抒情肯定会站在诗歌的背岸处隐忍不鸣。这点,赛亚的本首体现得非常不错。

  比如“这些日子遵循相对论/堆积起铅灰色的云”以及“在落叶飘起来的/真空世界,我们约好互不见面”,这里进行了适当的艺术处理,没有拘泥于单纯细节的表述,我们甚至于可以感觉到,文本内在流动的质地。应该说赛亚本首短短的十行,有语言、环境、心境、动作,对语言的处理和对节奏的把控的确独特。

  “这些日子遵循相对论/堆积起铅灰色的云”,象这样的打开方式是不多见的。赛亚在这里提到相对论,读者的阅读观感在此时就陷入赛亚的诱导了,相对论可以有不同的解读。

  广义的相对论,相信具备一定知识的读者都知道爱因斯坦的杰作;而狭义的相对论可以纯粹到某种情感或事物的对立。但无论广义和狭义,赛亚都提出了他自己的结论“堆积起铅灰色的云”。

  不得不说,这句“堆积起铅灰色的云”背后的联想空间非常阔大。可以想到什么呢,比如被污染的家园、沉郁的心灵视野等不一一而足。但就这里,我有必要提出“相对论”的反面意见。这个词的隐涵太辽阔,用在诗歌里会加大作品思考的内向性和晦涩性。就我个人而言,牵涉到大的名词典故,适当破典和引典而出比较好。

  之后的“观音滴着水,盥洗间的镜子/发出轻微的鼾声,什么伴我入睡”,初读时令我有些茫然。

  为什么是观音滴着水,而不是其他。考虑到观音在民间的“救苦救难大士”的喻意,再斟酌于相对论铅灰色的叙述,我们一下子在眼前看到观音在救赎被污染的世界和心灵。这个时候,观音是以神的姿态出现的。而之后“盥洗间的镜子/发出轻微的鼾声”,又给我们提出一个未名的镜子的鼾声,个人感觉这段叙述过于内向性了,读到这里时,相信很多人会反复嚼动这段晦涩。据我的斟酌,呼应前面的污染,说明非常严重,已经到观音都开始累了。在这里,我非常欣赏赛亚这节的叙述的克制和意象的跳跃,干净而寓意阔大。

  本首的三四两节“那高高的夜空,曾经那么灿烂/如今它已看不见我了”“又到了丰收的时间/回过头看看来时的小径”就我个人而言是全首的败笔,前面两节积累的氛围就象炸堤一样被冲破了,第四节甚至仿佛是歌词的某一节。

  第五节也就是最末一节“在落叶飘起来的/真空世界,我们约好互不见面”,是我在本首里最欣赏的一节。看到落叶满天飞舞的时候,一份孤独沉郁的心境也就陡然在我们的心底悄悄振荡。



附全首:果皮箱(15)



这些日子遵循相对论
堆积起铅灰色的云

观音滴着水,盥洗间的镜子
发出轻微的鼾声,什么伴我入睡

那高高的夜空,曾经那么灿烂
如今它已看不见我了

又到了丰收的时间
回过头看看来时的小径

在落叶飘起来的
真空世界,我们约好互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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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六 三个短评

A,一只纯粹的柠檬

  这几天在绿风读到了闻哲的一首好诗,让我颇是感慨。
  认识闻哲还是伊称呼为“冰绿少卿”的时候,记得前年我在新浪的博客链接就写了“冰绿”。闻哲早期的诗作,一直给我的印象是意象繁纷而诗意旷达空灵。就国内还活跃创作的女诗人而言,除了自己印象中的横行胭脂、范小雅等屈指可数的几位,余者皆难望其项背。(当然,这仅就个人的阅读视野观感而言。很多诗人的作品是无法贴切地横向比较的。)
  今晚读到她写的《一只纯粹的柠檬》,禁不住拍着书桌叫好。这个好不单是因她突破了自己,真正从自我的表述踏入社会的表达;而是就作品的内涵和文本的技巧跨度而言,都是足以观注的一首。
  在绿风的回贴,我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叙述缺乏光滑。什么是光滑?就我个人的阅读视野而言是一种叙述的节制、一种意象的隐藏、一种不动声色的抒情并思考。
  一般思考比较厚重的作品,在文本上大都显得枯燥乏味,就象一副没有血肉的骨架子。而且在叙述中带有很多的名词典故,让作品的思考表述过于内倾甚至于晦涩难懂。
  相对而言,闻哲这首用了许多手法,在不减低思考的背后,抒情和文本的节奏得到一定的保持,这是颇为难得的。
  当然,由于风格的调整,在文本上没有恰如其分地掌握节奏和控制语言的表述,这是难免的,但瑕难掩瑜。
  
  附全首。
  
  一
  客观的芒果,它叙述柠檬
  它说:黄。它节俭地用词。唯恐
  漏出不科学的态度。
  我信任一只芒果对黄的熟知,和深刻的认识
  就像芒果对黄的了然于胸。
  我欣赏一只芒果,只为它准确无误地揭掉柠檬的第一层皮
  它从不深入一只柠檬,从不故作高深地说:酸。
  但它揭示的黄,却深入我心。
  
  二
  此刻,说这些是奢侈的。
  葵花或阳光。
  是复杂的。如果你说的是“薄”或“透明”。
  是的,一只柠檬,它只是浅肤色,和“亮”。
  不,“亮”也是你情感华丽的部分。你的表情过于愉悦。
  它只是浅黄色。
  
  三
  说到酒,你给柠檬加了色
  听到你说“金”,我有些目眩。
  你细述,酒中有弥漫的涩,金色。
  它混淆味觉。在它之前
  酒只是酒。而之后的酒
  朴素地唯物主义者,称它五味杂陈
  按奈不住的主观唯心主义者呢
  叫它七情六欲。
  
  一只柠檬,不过是一只水果
  它并不承载更多。
  无论如何,它不具备这样的厚度和斑驳。
  
  
  
  四
  
  柠檬,反柠檬。
  主张柠檬。许诺柠檬
  放弃柠檬。
  柠檬坚持柠檬
  反柠檬坚持反柠檬
  被主张的得到单纯的柠檬
  被许诺的得完整或额外的柠檬
  而被放弃的
  将得到柠檬的所有。
  
  一只戴镣铐的柠檬
  
  一只戴青铜面具的柠檬
  一只柠檬,它为成为一只纯粹的柠檬
  而奋斗不息。
  
  
B,《到处都是棉花》《蒙城路》



    早上在诗选刊论坛读到李拜天的十二首诗歌,对其中的两首《到处都是棉花》《蒙城路》颇有感触。
  去年在福建老刀兄的博里曾和福师大的某硕士生导师有过一些关于诗歌创作的探讨,我曾在赞同其大部分意见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议,其中就有作为一个成熟诗人的创作手法和思想观的意见,而拜天的这两首在某种程度上应和了我的一些观点。
  第一,我曾在某篇浅作中提到,作为一首广泛阅读意义上的好诗,必须具备关注社会关注当下的一个内在承质。这份承质必须是和人文精神保持较高的相统一,比如“真、善、美”。相较而言,拜天的两首作品体现的人文的悲悯情怀值得当下的诗歌创作者学习。
  第二,关于语境和修辞手法。就个人的阅读视野考虑,诗歌创作的语言主要是准确、自然、贴切,亦可以说成所谓的返璞归真。而很多诗歌创作者和评论者在谈到诗歌创作时,更注重语言和意象的关联。其实,这往往是不充分的。就我个人观点而言,体现现实生活原始细节的流动质感要比苦心经营意象更容易与读者引发共鸣。拜天的这两首无不从生活的细节开始叙述并提炼自身的思想观于溶入,而且语言朴素自然贴切,恰如其分地描述了一个美学观点的释放过程。
  第三,叙述的节制。一个诗歌创作者在作品创作中是否体现节制,其实是衡量其作品技巧是否成熟一个关键性的标志。诗歌说到底是一种隐藏性的写作,叙述的节制有益于调整诗歌的内在节奏,更容易发挥和体现文本的更多效用。而这两首的节制,我最想提到的是两个结尾,低调缓慢却深沉有力。
  
  
  
  附李拜天两首作品:
  
  
  
  ◎到处都是棉花
  
  我努力地吃着刀削面,努力地睁大眼睛
  惨不忍睹的老板娘,不停的在眼前晃来晃去
  刚刚被骗到肚子里的一点点食物,排山倒海
  吐起来无所顾及,我没有一吐为快
  这个城市,头重脚轻,到处都是棉花
  我踩在棉花上,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不想说话,更我不想看清未来
  我不想告诉你我有病。毕竟有病不是什么
  光彩的事情,一张老态龙钟的病脸
  没有什么可宣扬的
  
  
  
  ◎蒙城路
  
  一头是早晨,一头是傍晚,深夜的蒙城路
  就着几盏泛黄的路灯咀嚼人生,
  从头到脚,不过1米8的高度。萧条的夜晚
  高深莫测,深一脚浅一脚,走向深渊
  徘徊解释不了,孤单解释不了
  睡在农用车上的老农更解释不了,他们来自
  遥远的乡间,漫长漫长的颠簸与他们的梦一样漫长
  我怎么忍心喊醒他们,让他们解释。
  蒙城路侧着耳朵倾听,工棚里的兄弟
  鼾声一样的叙述,是这个时刻最动人的声音
  所到之处夜色砰然心动



C,《在一个区间上的两朵花》


  今晚在新浪博溜达,恰好路过胭脂的博,对她一首《在一个区间上的两朵花》颇有感触。
  昨天我在读到拜天的两首《到处都是棉花》《蒙城路》时,曾写了几字胡说。内里有对成熟诗人一些简单的自我看法。而胭脂的这首,抛开这首作品背后的思考不谈,就文本的质地和技巧而论,也可以说验证了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浅见。
  首先,本首的打开很是自然,“在一个区间上的两朵花/我避开其中的一朵/修饰另外的一朵”;从两朵花静态的叙述指向避开和修饰的动态,干净的转换过程不动声色。而饶有意味的是“一个区间”的定位,以及“避开”和“修饰”的动作。
  之后,叙述的视野拉进,“世界是不公平的/穷人的针脚绵淡”。这是补充之前的避开和修饰。不公平的避开,绵淡的修饰,用词准确贴切,联想辽阔。
  在这里“野心微弱/林木间没有一丝风/爱,慈悲,美/在岁月里稍稍静止”,让我
再三品读的是“野心微弱”和“稍稍静止”。为什么野心微弱,参考“爱,慈悲,美”,我觉得更多的是一份疏淡旷达、安乐知足的恬静情怀。“静止”也可以看成一种残缺,力量微薄不能济世或贡献力量。
  “然后/我拍着一朵花的脸儿说/‘你穷得坦白而悲伤,多像一个志士的悲伤’。”
  这里的拍字更多体现了一种亲切、无奈、力所不逮,和结句‘你穷得坦白而悲伤,多像一个志士的悲伤’呼应比较充分。但觉得两个悲伤的叠加似乎单调了些,前一个悲伤不妨可以再斟酌。
  
  
  
  附全首:
  
  《在一个区间上的两朵花》
  
  
  在一个区间上的两朵花
  我避开其中的一朵
  修饰另外的一朵
  世界是不公平的
  穷人的针脚绵淡
  野心微弱
  林木间没有一丝风
  爱,慈悲,美
  在岁月里稍稍静止
  然后
  我拍着一朵花的脸儿说
  “你穷得坦白而悲伤,
  多像一个志士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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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22:5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七  《自恋》《钟》《国庆节去山上吧》《祈祷词》

A,自恋

  虽然在白话新诗挂了个斑竹,但我更喜欢去茶馆和依达、俺家寨主(晚风簃)一起品茗一些晚秋小水。
  犹是如此,大前天在白话新诗读到nomad的《上海三首,别胡桑》,感觉作品语境的功夫是这个月读到的仅次于弥赛亚《果皮箱15》的诗歌作品。
  严格说来,我对这个来自草原的(nomad)谈不上熟悉(咳,偶尔在茶馆一起喝上一两盅除外),所以对这三首的切入和呈现方式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它让我有一种面对电脑听周璇在唱《我从山中来》,更或某种相似的味道。
  但是,毫无疑问,nomad这三首作品是值得我去尝试反复阅读的作品。而且,相对于之前世游兄等诸友的阅读观感,我更喜欢《自恋》,因为它比其他两首内在更流畅,更加简洁,整体的语感给我一份更加强烈的澄净感觉,既使这份感觉是极其微妙或反复阅读后的。
  当然,或许这份澄净正是nomad在《自恋》这首作品中特意加入的一种元素。比如,在作品中“用长腿、长颈、修长的喙/拔高尘世的风景”。而为什么用到拔高,拔高的刻画终点在何处。虽然之前nomad可能暗中在说“我与一只鹤/对视了很久/试图找出彼此的镜像”,并且“它放弃了九皋。而我在沿途的酒家/渐次栖落(多谢主人的好客)”。这里,我唯一感到苦闷的是拔高之后对尘世的旷达情怀,或许还有几分无奈,在nomad巧妙的括号中叙述(多谢主人的好客)婉转地表达了,并把这份苦闷完整的架空到我的观感里。
  虽然,nomad在作品最后无可不可地添足了“关于仙鹤的传说/剩下一堆文字的象征/南翔汽车站水泥地板缝里的烟头。”这个结尾似乎是nomad的一句废话,但我觉得唯有废话才显示它是nomad的一句真话,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却让我非常感兴趣。因为不管诗歌背后隐藏的思考有多么深刻,诗歌永远不会成为生活的基础。当然,诗歌可以把一种阅读观感转化为一种感性的经验传达给我们。
  而在此时,我不得不佩服nomad,因为其的作品诱导我反复阅读,并写下以上一篇废话。
  
  《自恋》
  
  在猗园,我与一只鹤
  对视了很久
  试图找出彼此的镜像
  
  要如何振翅
  如何站在凉亭最高处
  用长腿、长颈、修长的喙
  拔高尘世的风景
  
  它放弃了九皋。而我在沿途的酒家
  渐次栖落(多谢主人的好客)
  关于仙鹤的传说
  只剩下一堆文字的象征
  和南翔汽车站水泥地板缝里的烟头。

B,钟

  这次读到志峰的《金刚》一组,尤其让我欣喜。而且,有别于上次的《钥匙》一组,这组作品叙述上更加节制,词意精炼且开合自如。但相对于《金刚》本组作品而言,我更喜欢《钟》多一些。也不是什么原因,只是单纯地觉得《钟》的生活细节展露更多一些,隐藏的味道更厚实一些。
  《钟》的打开属于比较缓慢的那种,一直到第三行的“弓起身子”才微微露出一些小尖角。这里大致说这个弓字,一般写者可能会用弯,但弯的隐义不如弓字联想深阔,弓本来就有深深弯的意思。这时我们可以从弓联想一幅画面,早晨洗手之后,蹒跚着脚步深深弯着腰,说明叙述的主角是一位病人或老年人,这里的无奈或沧桑的味道仅一个弓字就体现很细腻了。
  “清晨的阳光把你的/影子薄薄地摊在钟面上/咔嚓咔嚓,慢慢拧紧发条/桌子上的早餐,门前的狗/你感受你的手,把时间从中午/一点一点拧到黄昏。”这段蒙太奇式的铺叙让我感慨良久。我仿佛看到一个影子慢慢拉长,早餐、狗,还有手一点点拧去的日子。一种安静却又空荡荡的味道蓦然从眼底涌转全身。这样细腻的表达,我读到的不多,不得不赞叹志峰老练的把握能力。
  “只是每天早上/都不能忘记。”这句应该是过渡,起一个反诘的铺垫。
  “如果赶在你/站在屋子中间,钟咔的/一下,就停了,屋子里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这里重点要点出“咔的”和之后“消失”的味道。我在印度影片《尼罗河》中看过这样的一个镜头:一声轻脆后一下子消失了所有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寂静起来,一种震聩不动声色地散发开来了。
  “就只剩下你/停在最后一个动作上/眼前一点一点泛起白雾”,这里我不得不佩服“泛起白雾”的结,低调深沉有力,至少我是写不出“泛起白雾”的。
  
  ◎钟
  
  把一只老挂钟挂在墙上
  总不是件坏事,每天早上
  洗过手后,弓着身子
  打开前盖。清晨的阳光把你的
  影子薄薄地摊在钟面上
  咔嚓咔嚓,慢慢拧紧发条
  桌子上的早餐,门前的狗
  你感受你的手,把时间从中午
  一点一点拧到黄昏。只是每天早上
  都不能忘记。如果赶在你
  站在屋子中间,钟咔的
  一下,就停了,屋子里的
  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就只剩下你
  停在最后一个动作上
  眼前一点一点泛起白雾

C,国庆节去山上吧

  何为道,此说于中华先哲之灼见不鲜矣。我却唯独欣赏《天地》篇中曰,“夫道,覆载万物者也,洋洋乎大哉。”于此说可知,天地万物皆可有道,道其实就在平凡的生活之中。
  故此,在泡了一杯龙井之后,读到志峰的《国庆节就去山上吧》时,禁不住朝窗口前夕阳下隐隐约约的皋亭山望了很久。
  譬如志峰在诗中叙述到的,“那么凭空的想,最后/想起来的,一定是这些年/干过的丑事”。在这里我固执的认为“丑”字包含了很多的意味。可以是一些离别、一些冷漠,但也可以是一些值得怀念的事,当然有人把它当作志峰某晚醉后走在大街上唱歌亦是无妨。
  而比如我,却是在刚听到窗外在喊“茭白要吗?”,蓦然想起二十年前和父亲凌晨挑着一担茭白,走几十里路去杭州市区北部最大的菜市场批卖的情景。现在想来,父经常转头温润的眼神在我眼前飘啊飘。
  此时,我不得不佩服志峰,作品中这份可能且独特的充足世界,给予读者一份遥远而悠然的联想,它的清澈质感在让我们在阅读体验中达到思想观感的较深层次。
  因此,像这样的作品,私见并不想做太多具体的技术层面上的分析和探讨,我相信很多人能够对本首作品的文本作出非常精妙的解构,并且远比我做的要到位得多。而在阅读过程中,我更多的把这首作品当作一幅写意的山水画去品赏,虽然志峰这首的叙述手法更近似于小说的白描。
  如果我没有理解偏颇的话,志峰的这首作品,正是想努力让他看到的世界,进入一种相对纯粹、准确,又具有某种单一和纯粹性的美学情景中去。而且要让叙述的事物保存其单一的纯粹客观性而不被一些语言所解构,并以此来获得他想追求到的一种唯美的纯净的空灵境界。这点可以从作品叙述中恰到好处地节制可以偷窥到其中一二。而且,我也曾在上次《钥匙》一组中关于《乌兰巴托六》的评价中隐约地提到了。
  
  附全首作品:
  
  ◎国庆节就去山上吧
  
  既然都在欢庆节日
  随便哪座山
  但一定要有林子
  坐在树下,随便
  想些什么,可说来容易
  那么凭空的想,最后
  想起来的,一定是这些年
  干过的丑事
  
  既然都在欢庆节日
  树叶落了又落
  把我埋了又埋
  
  
D,祈祷词

  记得06年夏末,我与某鸦就一些诗歌流派风格的技巧特征,侃侃而谈到东方欲白。其间我曾提到,在阅读过程中,是否舍弃一个诗歌创作者的角度,放弃某些固定的欣赏观点和文本角度来欣赏作品,这样是否可以更加亲近的感受每一首诗歌作品。
  而前些日子,在作协的群中碰到了安徽阿尔兄。当我举起双手欲作抱拳时,忽闻阿尔兄逮出一句话来,“听说你的评很不错”。当时我非常惊讶,因为我最近的所谓“评”更着眼于就文本的技术层面咬文嚼字。
  其实,如同06年的谈话,我内心世界更希望能读到很多首气息之作。而所谓的气息之作,借用王国维先生的言语,则是“自有境界者”。同时,我几乎是固执地把这种作品的语境特点,概括成朴素、澄清、自然、贴切等八字。因为,我认为只有具备这样的语境特点,才能把一首作品的魅力较深地辐射到读者的感受之中。
  今天早晨,我所读到李敢兄的《祈祷词》,我认同它是一首气息之作。这首作品不枝不蔓,形象生动,一种沉郁的力量迎词而长,然而并不局限读者的阅读联想。
  我一直认为诗歌大约是一份心理片段,一段生动的画面,但这份片段和画面应该是试图向读者提供一个独特又充足的可能世界。但在《祈祷词》中,心理片段和画面的叙述结合可谓严密无缝,比如“一个人清瘦下去/一个人呼吸。/一个人失语。”而如此简单的三行是三个动态过程,作品中他的心理却被细腻且形象地刻画出来了。
  更加饶有兴味的是“太阳/千/万/别/一如既往地升起”这节的叙述。其间“千万别”链成一条绳子,却是非常形象地描绘阳光的直线特性以及作者试图加以重点勾勒不要升起的反衬。这样,读者就能在阅读中获得一种新感性,获得一种“诗歌的烛火在内心及观感上通明”的能力。
  更因为此,作品的结尾一节“又白又凉的月光/晾晒着/我赤裸裸的身体”,虽然仅提供给读者一个简约的画面,但却和作品的起始打开“我愿/一个人站在山梁上”首尾呼应,有力且深沉地贯穿了整首。
  
  附全首作品:
  
  
  
  《祈祷词》
  
  
  
  我愿
  一个人站在山梁上
  
  一个人清瘦下去
  一个人呼吸。
  一个人失语。
  
  太阳
  千
  万
  别
  一如既往地升起
  
  又白又凉的月光
  晾晒着
  我赤裸裸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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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八  秋

凉风起天末,杯茶独登台。



—— 玲君在记录中写道,凉风起天末。我在其的评论回复了,杯茶独登台。在我的印象中,秋天或许是这样的吧。由此,姑且拿来作个题记。

A

前几日的午后,读到若兮的诗“黑,继续黑/深黑的相视中,没有人群,只有舌尖上的心/与黑暗作对”,我默然无语。
良久之后,我坐在某个窗户的后面,安静的望着一条街道的尽头。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个镜头。
午后的某一段时光,隔着一张桌子,他们安静地对望。
当时阳光明媚,风吹薄云朵朵。
小餐馆门前有棵桂花树,那些香闻起来空荡荡的,和他一样的孤独。

B

昨天黄昏时分,意外地登陆了QQ,和皖省一位友人交谈了许久。
因为饥肠辘辘,才不得不打断了会话。
期间她曾问我,在我眼里,她是如许之人。我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冰慧、独立、纤细、执著。
后来她微笑着说,这辈子再整理完两个散文集和写完两个小说后,大意有看破红尘的想法。
我默然许久,回了一句话,大隐隐于市。
现在夜深了,反复想起刚刚的那段会话,有略微的伤感,蓦然想起稼轩的句子:“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周围有暗香浮动,手中空空的杯子像极了一个人的墓穴。

C

秋天是突然之间来到杭州的。
想起其康兄读到我的《征途》之后说,你仿佛一直走在秋天的黑暗里,四周都是黑的,我们的世界离你非常遥远。而此时,我倚在黑暗中(客厅里的灯倒还是好的,但我并没有打开),唯看见屋子外的马路上湿漉漉的,显得那么宽阔笔直。
这条路通往市区,两旁的香樟树也散发出绿色的光雾。记得春天时我经常沿着它去医院,头顶是香樟树撑起的绿色穹顶,行人不多,鸟的鸣唱却很稠密。
有时逢到休息天,靠着香樟树读书,或者就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坐。早上露水很重,一张刚收到的报纸铺在上面,一会就可以湿了。一个小角粘在石头下方的矮草边上,寂寞的像一张刚抄满宋词的黄笺。

D

我喜欢在下雨或阴天的下午读一些文字,而且要读我喜欢的文字。
它们悠悠而来,袅袅而去。
有时候,弄出一些雨水或风一样细微的声响,更多的时候,没有声音。
尤其是喜欢在初秋时分,在读的闲余,看一颗颗水珠从屋檐下滚落,穿越我的视野。
那感觉很好,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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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5 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晕倒,我看成草莓黑话,,以为是谈吃的,而且是关于水果~{:1_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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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5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基本看完每一个段落,,{:1_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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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5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蝶风 发表于 2015-8-25 06:15
晕倒,我看成草莓黑话,,以为是谈吃的,而且是关于水果~

哈哈,你这样一说,下回我在红尘的版里开个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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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5 16:26 | 显示全部楼层
诗梦。 发表于 2015-8-25 14:44
基本看完每一个段落,,

谢谢来读,问好。

另,马甲不,像欣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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