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网络小刀
我去看望一位老朋友,这位老朋友是中学时的同窗。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不相往来,谁知道他今天却约我去他家玩。在回来的时候,有件事情却犹如鱼骨哽咽,另我久久不能够平静。
华灯初上,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我久违了这条摆渡船。自多年前求学时,我就依靠它摇摆在浦江的两地。几十年了,大上海并没有因为轻轨地铁的发达而导致交通的丝毫缓解!但凡黎明的时候,船上的马达汽笛声、卖报声、小贩的吆喝声、自行车的铃声……声声不绝。习惯了忙碌的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靠着这条船摇摆,岁月一轮又一轮,摆渡船摆渡着疲于奔命的人们,也摆渡过了他们的青春。
夜色中的上海是多情又美丽的。霓虹灯的广告牌令人有种晕眩感觉。忽明忽灭的灯光随着间歇传来的激光金曲使浮躁的心灵仿佛变的飘浮不定。站在船头看着浦东灯影下的东方明珠、金贸大厦,不会因为天气的寒冷而变得无趣。江风冷如刀,却异常的清爽。站在船头看着漩涡下的浪花,不知不觉地痴了。
“打火机要不要?一块两个。”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回过头的时候,他也正好看见了我。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但是在夜色中,如果不仔细看,会误以为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是的,很多年过去了,他几乎一点也没有变。许是身体的发育不良,看上去和多年前一样矮矮的身材,突出的喉结带来声音的变化却是不大。一撮小胡子证明已进入了青春期。一件破旧的外套包裹着一件脏兮兮的忖衫,包裹着一付瘦弱的躯干。肩上背着一个于体形极不相称的黑色的大马甲袋,不用说,那里面就是许许多多劣质又廉价的打火机。
我看着他向我走来的时候,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水货“zippo”打火机,并点燃了香烟。他看着我的打火机,知趣的走开了。他早已不认得那个若干年前买他打火机的小青年了。眼前的我,皮装裹身、器宇轩昂,眉宇间闪着几分傲气。在千千万万的人群中,看上去像是个成功人士(也仅仅是看上去),又有点像城市小资。他并不知道我的打火机也是在城隍庙“淘”来的便宜货!在这条摆渡船上每天数以万计的人,谁又能够记的那么多年前的那个陌生人的脸?何况,记住了又如何?
一阵嬉笑声盖过了轮渡马达的轰鸣,在我不远处的一对男女学生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有一些人玩着手机,有些人谈着股票。有些人盘算着晚上怎么过?去哪里吃饭或k歌。学生、职员,小贩在这样一个夜晚都冲忙得打理着,他们的短暂的理想就是回去为了那个温暖的窝!
“打火机要吗,一块两个。”声音不算高亢但还是一样的有力。到岸了,匆忙下船的我随便扫视了舱内,却发现满地的烟蒂和缭绕着的蓝色烟雾。船的门口依然还是那样几个乞丐提着破碗蹲坐在那里,一旁却是和他们一起自山村来的幼男童女。面上已没有刚才那拘谨胆怯的神色。在上下船交替的瞬间,他们怎样玩耍,是不会受到父母亲责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