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在村落中弃置的古井,一曲飘忽在塞外如泣如诉的羌笛,一道于静寂回忆中穿梭的目光,漾起丝丝淡然的惆怅,吹落于涟漪无限的心胸里,氤氲开来,从宁熄了很久的故地。
老屋。追忆。眷恋 依稀记得炊烟渐次升起又飘散的村落的轮廓,老屋就坐落于横贯村庄的溪流的东侧。青瓦斜檐下古朴的铜铃声韵浑厚,正堂上悬挂的毛主席画像着色明艳,屋下老人端起白色的搪瓷水杯,轻呷一口泛着古拙色泽的浓醇茶水,与脚下慵懒的猫儿一起静候儿孙的归来,就这样,老人的影像在霞光中被记忆定格为永恒。
而今故人已逝,我追着记忆的尾巴,摸索回空旷的老屋,那半埋于泥土的铜铃,锈迹斑斑地躺在碎瓦残垣之中,如同纷繁而模糊的回忆。
悄悄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恐惊醒一院幽梦,踏进门槛的步履,惊扰起浮尘一片,原本鲜红的挂像已然褪色,打卷脆黄的纸片轻吹即落,桌上的搪瓷杯被岁月浸染的苍黄,门处老人的咳喘声似绕梁而逝。
多想再聚在树下,趴在老人膝头,在香蒿微醺中与伙伴一起听一个讲过数次 的故事,兴趣盎然;多渴望有一个雨后天晴的夜晚,披上大衣躺在洁净的屋顶,细数星星的梦境,天真烂漫;那清纯的溪水,虾子的余温分明还在手上;在起伏的麦浪旁,清脆的笑声清晰萦绕耳旁。
怅然回首,老屋载满了几代人幸福美满的回忆,而对故乡的眷恋,似是国人源远流长的心结。
大漠。遥望。梦萦
见识过茫茫大漠中月牙泉的神秘珍贵 ,惊叹于沙鸣山鬼斧神工的雄厚巨响,却在遥望黄沙漫野时,蓦然想起故乡,想到千百年来为守边疆而铸就的“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的悲凉。
茫茫大漠,有曾经三十六国的盛极繁华,但更多时候是狂嘶的烈马,腾燃的狼烟,兵戈的交击,冲锋的号角,还有那连绵万里直达长安的座座烽台。。。。。。。它们共同营造了代代征人悲凉的背景,让思乡之情扎根生长。
在“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十五州”的雄高志向后,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残酷与无奈;有“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凌云豪气,却莫忘“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虚度年华中的凄凉。
不要惊异于行军伍中的低吟“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不要嘲笑推杯行酒后的醉态,“但使主人能醉容,不知何处是他乡”的呓语,他们也是一个个知晓“月是故乡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况味的游子,且将要为了背后家乡江南古桥流水的景象,扬州十里繁华的安宁,长安浩浩殿堂的稳固,而提携玉龙,死不旋踵!
虽然知晓此去或许无归期,也许以后只能在梦终于乡土相会,仍会为国为家,为魂索梦萦的故土全力以赴。
百转千回,与乡关的联系难以扯断。世事变迁,解不开系于乡土的心结,乡关不在地理的坐标,与乡关的心结如何解开,在于每一位以各种方式失却了故乡的游子的心中。
我眷恋着斑驳了的老屋,塞外将士心系着遥远的故土,还记得你的乡关吗?无论身在何方,问一问心田,总有一块儿柔软,留给最熟悉的故乡。
怀着赤诚之心,步伐坚定亦或蹒跚,都要与内心的柔软呀,结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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