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到友留言:无论何时,我一直跟在你字的后面。就是这般的呼唤,让我一直的孤静有了面庞泛暖,且笑靥似迴流,叠叠来了又来。
我总说,于文字来说,我就是个顽童,安静时案几上一时沉潜,调皮时觑个空儿偷点墨香慢慢透出文隙字帘。为此行径,我知道有人宽容,有人讪笑。可是顽童就是有这个好,那赤子之心,从来不为任何人而勉强花色。
当我把字挑出心院的墙头,其实,我从来不为张榜,不为征讨,只想一副不涉尘泥的心肠,能秉持天生的倔强,噼啪一声,破竹当空地捉一捉世情的定语,凿实一下红尘的深壑。我想,至少在这一片文字里,我可以不察周遭研探的目光,我可以镇守自己的园门,我可以,将所有的吵嚷,都忽略不计。
当然,我依然避不过狼虫鼠蚁的啃噬,但,幸好世间不只有一味的浅弱防卫,还有不用催促不用讨好的美妙相遇。例如,遇见你,遇见你们。
你们告诉我闭关到期,你们带我出谷,你们帮我打理文字地,你们帮我重塑鎏金倔强,你们护持我不屑的方刚血气,你们用拥趸的目光告诉我,什么叫做善善。
只有你们懂,他们指责错了,我从来不傲娇也不矫情。我只是想多嗅一些真香卷,多临摹几册沉水篇,然后,华发满鬓时,抬起手,袖底是此生风景一一看透,微笑听时光潺潺细水长流。
所以,我安静地看那些绕身来去的莺鸟与翠容,看一处处不想勘破离别的眉目相留,把相思唱个遍。而我只时而与文字推杯换盏,把这些相思都吟成娶了青梅嫁给煮酒的清平调。我亦不遗憾,即使那曾经被我眉目相盼的白衣,早以卿相之姿永不谋于我的朝堂。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会如此,保鲜而守恒。因为,自打这相遇一落地,那些缘便已抵达晨钟暮鼓,再随岁月拾阶而上,能抚到檀色门楣,能入清入净入心堂。
时光越远,相遇越醇,我们会听到它悠远隽永地相诉:折了那枚穿襟的箭,拣羽作簪,泊在从青丝到白发的梢头,再捧起那钵舀水的碗,涤笔解墨,行行都书三生。
他们说,这世间,没有谁离不得谁。可是,有,真的有呢。例如,我离不得你,你们,离不得这,一重山水,千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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