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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烟重雨霏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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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6 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三章  父亲心中的英雄
  宏情远渡
元旦前夕, 黄清文的父亲黄之田给儿子打了个电话,问儿子元旦有什么安排。黄清文说没有安排。黄之田就说:“没有安排的话,元旦我就去你那儿,到时咱爷俩见个面。” 在黄清文的记忆中,自己到南京10年,父母还没来过南京,这两年春节回去,他都动员父母一起来南京看看,都被他们拒绝了。母亲不同意的理由还委婉,说儿子没成家,去南京也不方便。黄之田则很直接地说:“我们想去自己会去的,有事的话,你不让我们去我们也去;没事的话,你雇轿子抬我们也不去。”黄清文是知道父亲脾气的,可能是由于做了大半辈子村长的原因,倔强中充满自信,慈祥中透着威严,尤其在他这个独生儿子面前,总爱摆出居高临下的架势。
老村长讲完元旦出行计划,并没有立即放下话筒,而是煞有介事地问了清文一些生活方面的情况,然后说:“你等等挂电话,你妈有话和你说。”说着话,就把话筒递给守在一边的老伴。清文就立刻听到母亲的声音:“清文呀,我和你爸盼你能早点找到对象结婚,我们都想抱孙子呢!”如果在平时,黄清文一定窘迫得无言以对,他理解父母的心情——按照自己的年龄,在老家至少也该是六七岁小孩的父亲了。但今天,他在收获了田薇薇的爱情之后,昔日的窘迫变成了当前的自豪,他在电话中第一次将田薇薇介绍给了自己的父母。
老两口听说儿子对象有了着落,那份高兴劲黄清文在电话这端都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在电话那一端一刻不停地交替询问着,娘问:“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呢?”黄清文没来得及回答,电话已转到爹的手里,“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也是大学生吗?”他刚回答着爹的话,娘又抢过话筒:“春节能带她一起回来吗?”“不管春节她过不过来,这次到你那儿我先见见她”……黄清文很耐心地回答着父母的问题,只到老两口确信从儿子那再也探听不到关于未来儿媳更多的信息时,电话才算结束。
老村长是元旦前一天下午到南京的。因为他没有手机,所以黄清文早早就到了长途汽车站,等了近两个小时才接到父亲,与父亲同行的的还有一位与他差不多年纪的老汉。
老村长见到儿子,分外高兴,忙向同行老汉介绍:“这就是我儿子。”
那老汉很谦卑地握住黄清文的手,说:“黄经理好,在家早就听说你的,果然是一表人才。”
老村长向黄清文介绍:“这是东庄的二表叔,他家的小三子也在古都海事技术学院读书——就是你以前读的那个学校。这次,他也是来看儿子的。”黄清文连忙微笑着点头向二表叔致意。
二表叔忽然很怅惘,摇了摇头说:“他哪能与黄经理比啊,黄经理在南京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我们家小三子现在连工作还没影子呢!”黄清文不知自己在这从未见过面的二表叔口中,怎么忽然变成响当当的黄经理的,但不好说什么,只好尴尬地在一旁陪笑。
老村长看出儿子的不自然来,便对着二表叔说:“ 我们先到清文的宿舍去,你那小三子分配的事等会再讲。”三人于是打车来到了鹏程大酒店,已近五点了。
由于黄清文已和田薇薇约好,晚上过来一起吃饭,他们就在宿舍里等着。二表叔大概到了陌生地方,横竖不太自然。让他坐,推辞不坐;倒水给他,也推辞不喝。老村长就说:“二表兄,你到小孩子这边不要拘谨,都是家里人。”二表叔这才自然一些,在凳子上坐了,也只有半个屁股搭在凳子上。
老村长对黄清文说:“这次我和你二表叔来你这儿,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家小三子明年就毕业了,单位到现在还没有着落,你看你们单位是否招人,能不能帮帮疏通关系。”
“大侄子,情况是这样的,我家小三子明年麦口就要毕业了,他们班许多同学单位都有了,可我们家,你是知道的,一无背景,二无门路,哪儿有单位接收呢?实在没办法,就来找大侄子你了。” 提到儿子工作,二表叔忙不迭地在一旁插话。
黄清文听了两位老人这么一讲,这才搞明白父亲与二表叔怎么忽然来南京看望自己。他见两位老人充满期望地看着自己,也不忍心拒绝,只说自己上班后帮着找找领导。二表叔见他至少从表面上答应了,也很高兴,对黄之田说:“大侄子这样讲话,不管事情结果怎样,我听了都很舒服的。”
将近六点,田薇薇打来电话,说已经下班坐上公共汽车了,等会儿就到。黄清文于是带着两位老人来到二楼预定的包间,不一会儿,薇薇也到了。黄清文互相作了介绍。他为了招待两位长辈,特地买了一瓶 “国缘”酒。田薇薇不能喝酒,老村长与二表叔也只能喝一点,但为了表示高兴,除了田薇薇外,其它三人都斟了满大杯。几口酒下肚,两人就有点晕了。二表叔端起酒杯,对黄清文爹说:“兄弟,我敬你一杯,不但生了个好儿子,还找了个好儿媳,你看大侄儿与桂姑娘,真是那个什么郎、郎,对,真是郎才女貌呀!”老家方言中,g、w难分——二表叔将“薇“讲成“桂”了。
老村长说:“这样讲要罚酒的,人家桂姑娘也有才,是本科大学,你侄儿只是专科大学,专科能比本科有才么?”二表叔果真罚了一口酒,又对着黄清文说:“大侄儿,不是你二表叔吹,我是能识人的,就你这相貌、才识,都是千里挑一的,叔没看到你前,心里没底,看到你后,相信你肯定会帮这个忙的,来,叔敬你一杯。”两人喝完,黄清文要给表叔斟酒,表叔连连摆手:“酒已经多了,菜也吃饱了,我还要去看儿子,就不呆在这儿了。”说着站起来就要走,黄清文怕表叔酒喝多了,要送他过去。
二表叔说:“哪能要你送,我有小三子的手机号码,你打给小三子——他叫王学松,让他过来接我,你们表兄弟顺便也见见面。”黄清文按照二表叔讲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正是二表叔的三儿子,黄清文简单地说明了情况,那小孩很伶俐,说:“哥,你让我爸稍等一下,我现在就打车过去接他。”
一会儿,二表叔的儿子就到了,那是一个个子不高,样子举止却很洒脱的年轻人。他不用人介绍就能猜出在座几个人的关系,一见面,爸爸、伯伯、哥哥、嫂嫂,招呼都照顾到了,并且很礼貌地与黄清文互换了手机号码。
二表叔见儿子懂礼貌,也很开心,向着黄清文千谢万谢,然后才随儿子走了。
黄清文与老村长、田薇薇于是回到宿舍,由于元旦期间朱竹的一位同学在老家结婚,朱竹中午已请假回去了。黄清文安排父亲晚上睡在朱竹的铺上。
老村长连连摆手说:“睡觉不急的,我们爷儿仨先讲讲话,我这次来这里,第一件事是为二表叔家小三子的事找你,你二表叔人很老实,和我们家来往不多,但乡里乡亲的,既然找到你了,也不容易,能帮忙也不要推辞。第二件事么,就是你们两个小孩,现在也确定恋爱关系了。作为男方家长,我虽是农村人,但也做了一辈子干部,不会思想落后,包办婚姻,但婚姻大事,也不能仓促草办。你们看要不要安排与亲家见个面,把亲订了。”
黄清文没想到父亲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不好回答,只好拿眼看着薇薇。薇薇说:“在婚事上,我爸妈对我的选择基本会同意的,但他们至今还没有见过清文的面,我想,双方家长见面先等等吧。”                 
老村长原以为黄清文已经是老丈人家的常客了,没想到至今连面都没见过,看来这婚事“八”字还没见一撇,心里的热情自然也降了不少,只好遗憾地说:“那好吧,等等再说。”
田薇薇见时间不早,就告辞回去,黄清文怕她心里不痛快,忙把她送下楼。到了楼下,薇薇的心情并没有不好,笑着对黄清文说:“你爸爸的想法真有意思,嘴里讲着不包办儿女的婚事,实际就是想包办,不过嘛,不是拆散儿女婚事的反面典型,是撮合儿女的正面典型。”
黄清文见她讲得真诚,也很开心。薇薇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黄清文说:“清文,你爸爸说他做了一辈子干部,怎么没听你提起,你隐瞒家庭背景,不会怕我攀不上你们家高枝吧?”
黄清文听了,哈哈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隐瞒家庭背景的,我爸只是做了一辈子村委会主任,那是不属于国家编制里的干部范畴的。”
“什么叫村委会主任?”薇薇从小一直生活在都市中,哪里知道农村这些基层组织建设情况。
“怎么说呢,如果和城市比,城市的居委会领导相当于农村的乡长镇长,社区负责人相当于村委会主任吧。”
“原来是这样,刚才这阵子,我还真怕门不当户不对呢?现在可以放心回去睡觉啰!拜拜!”薇薇俏皮地与黄清文分别了。
两位老汉把小三子找工作的事托给黄清文后,满怀希冀地走了,却给黄清文抛下了若干沉重。黄清文也算老机关了,他明白自己在公司位卑人微,绝难运作引进人员这样的大事的,但昨天一来不想扫两位长辈的兴,二来也不想让薇薇小瞧,因此没有当面拒绝。但既然没有拒绝,也就算是答应了,可如此大事,自己该如何入手呢?他一筹莫展。
中午时,黄清文接到父亲的电话,老村长先是告诉儿子自己返程顺利,刚刚到家,接着就问儿子小三子的事办得怎样了。黄清文满心的委屈这时才发泄出来,忍不住把父亲抱怨了一顿。
老村长听了儿子责怪,才知道儿子在单位并不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但仍摆起老子的威风,教训着儿子说:“我哪里晓得你在单位干了那么些年,这点事都搞不妥?我做了一辈子干部,早与你谈过经验,出门在外,要广交朋友,在单位要与领导拉上关系!我做村干部,不用说与镇长,就是县领导也都说得上话,在东集乡,还有搞不妥的事?!”一顿抢白,让黄清文郁闷不已。
下午,黄清文下了决心,找人力资源部赵为民部长试试。赵为民是刚提不久的新部长,原来是纪委办副主任,与黄清文同属党群系统,关系向来不错。更重要的是,他也喜欢舞文弄墨,是《鹏程航运报》四版副刊的资深作者,与黄清文也算长有往来。但此一时、彼一时,赵为民自从任职人力资源部部长后,整天就像上足发条的钟表,忙忙碌碌一刻也没有休闲。有一次,黄清文中午在食堂碰到他,寒暄说赵部长要不吝赐稿呀,他两手一摊,说忙得连撒尿的时间都没有了,哪有工夫写稿,旁边的人都笑,搞得黄清文很不好意思。
黄清文摸不清赵部长的想法,也就提前做了准备,他揣着采访本找赵寒暄,如果赵比较客气他就直言来意,如果赵打着官腔,他就假装采访部长用工状况,侧面了解公司今年的招聘情况,总之,无论赵为民什么态度,自己都要有收获。
到了人力资源部,赵为民有事不在,黄清文不觉得失望倒有些轻松——他实在不愿做这没把握的求人之事。快下班时,船舶通讯员郑广柱来到编辑部,他写了一篇船舶为货主提供优质服务的通讯稿,这次船舶到港,专程将稿子送到编辑部来的。郑广柱是黄清文比较欣赏的通讯员。他前两年刚从学校毕业,在船舶业务能力不错,文笔也很好。而最让黄清文欣赏的,是他不卑不亢的态度与知无不言的谈吐。他交完稿子,说船舶明天下午才能开航,晚上有空,想请黄清文晚上吃个饭。
黄清文说:“你不容易过来,我请你。”说着,给朱竹打了电话,也有空。下班后,三人便一起到“天来餐馆”。
席间,朱竹问郑广柱:“你们船现在怎么样?”
郑广柱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不怎么样。”
朱竹问为什么。
郑广柱说:“我们船昨天刚好开了个全船职工大会,白政委给我们做形势任务教育,他说,公司航运形势概括起来就四句话16个字,即环境恶化,竞争激烈,成本太高,经营困难,我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
朱竹说:“企业现在这种情况,不仅职工没有信心,领导也烦着呢!想当初,秦头做经营部长时,企业也红火过,客运、集装箱、油运、散货,四业并举,用秦头的话讲,每天订单是无边落叶萧萧下,利润是不尽长江滚滚来。可企业不变形势变,沿江修了高速公路,客运歇了,修了管道,油运歇了,修了铁路,集装箱歇了,如今四辆马车只剩散货又面临着激烈的市场竞争,但问题并不止这些,这些船舶一停,就由优良资产变成闲置资产了,人员也由劳动模范变成富余人员了,人往何处去,钱从哪里来,秦头今天在经济活动分析会上问大家,十几个领导低头不语,没一人吭声。难啊……”
黄清文说:“情况确是这样,就说企业报纸吧,以前每周两期,稿件都用不完,许多船舶想上稿子还要托船长、政委打招呼,现在每周一期,稿子仍然不够用,这实际反映出企业凝聚力的降低。”
郑广柱说:“是这样的,现在不少年龄轻,学历高的船员也都在谋算自己的出路。”
朱竹问:“兄弟,你不会也要离开公司吧?”
“现在不会,我对公司还是有感情的,在船上,白政委关心我,在机关又有你们两位朋友,即使想走也不会现在就走的。”郑广柱说。
吃完饭,郑广柱回船去了,黄清文与朱竹回到宿舍。黄清文向朱竹提起二表叔所托之事仍是左右为难。朱竹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明天找秦头,和他讲一下看看,兴许能帮上忙。”
黄清文说:“为这事,直接找一把手妥吗?”
朱竹奇怪地问,“这事不找秦头或张书记,找谁会有用呢?现在富余人员那么多,没有一把手点头谁也进不来。”
“可我们哪有那么大的面子?”黄清文说,“我到公司机关也有几年了,基本上还没和秦总讲过话,那么大的事哪好直接找他?”
朱竹想了想,说:“那倒是,秦头除了公司中层正职,基本上是不跟其他下属接触的,你最好找张书记,他客气些,又直接管你——但你直接找他也不妥,最好请江主编出个面,张书记肯定会买老江面子的。”
一席话给黄清文指明了路径,他立刻就想找江晨舟——但看表已十点多了,虽担心郑主编已休息,但仍然按捺不住,将求托之事编了个短信发给了江晨舟。一分钟不到,江晨舟就回了短信:没问题,明天办。黄清文至此才如释重负。
江晨舟显然很用心,第二天上班,他就询问有关王学松的情况,并让黄清文找王要了份简历。黄清文打电话给王学松,小伙子十分感动,连忙打的将简历送了过来。临走时握住黄清文的手,说:“哥,谢谢您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会感谢您一辈子的。”黄清文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办成谈不上谢,办不成不用怪我就行了。”
黄清文将简历交给江晨舟,江一改看盘不离电脑屏幕的习惯,立刻去找张怀正了。不一会回来,说简历张书记收了,答应很干脆,自己有空再去盯盯。黄清文十分感谢。江晨舟说,谢什么,你在编辑室帮我做了那么些事,我帮你做一件还要谢?!
正说着,黄清文手机铃响,他接,原来是薇薇。薇薇说:“恭喜黄大才子,出手果然不凡,上次那篇《阅江楼记》获得了市阅江楼游记征文十佳文章,古都晚报刊登了全文,我这个伯乐也跟着沾光啦!”黄清文半信半疑,说不可能。薇薇说:怎么不可能,按我的观点,别说十佳,我觉得只要凭实力选,第一名就应该是你的这篇。
下午,薇薇所报的消息果然被印证了——黄清文收到了市“阅江楼征文组委会”的通知函,通知函一来告知《阅江楼记》被评为“十佳”征文之一,二来通知黄清文参加阅江楼创作研讨会。研讨会设在长江豪华游轮上,航程是从武汉到重庆。组委会为了确保获奖作者参加会议,专门给作者所在单位的主要领导发函,要求各单位安排本单位的作者参加,因而黄清文征文获奖的事张怀正书记同时也知道了。
张怀正特地打电话给黄清文,说小黄你真行呀,写文章写成金陵名人了,市工交工委今天专门发函要求公司安排你参加研讨会,看来你不参加会议公司还交不了差!黄清文因张怀正年纪较轻,为人平和,对他心里距离也近些,便说文章获奖都是书记培养的结果。张怀正说:“你那篇文章我也在报上看了,意境开阔,文辞优美,不错,不错!”
黄清文受了张书记的夸奖,心情当然是分外地高兴。张书记夸奖之余,忽又想起了简历的事,对黄清文说:“你那个亲戚王什么来着,简历我看了,不错,已交给赵部长了,最近公司刚好要到海事技术学院招人,我让赵部长重点考察一下他,如果不错,就把他引进过来。对了,以后有这类事情,你就直接找我吧,不要转弯抹角的。”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领导就是领导,高深莫测,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艳阳天,转瞬间就彤云密布了,黄清文想,但他此时也不太介意了。张书记的夸奖与表态帮忙,使他有了意料不到的收获。在他的记忆中,受到公司级领导的当面夸奖,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下班回到宿舍后,黄清文将公司张书记初步答应接收王学松的事打电话告诉了父亲,当然,同时不忘汇报自己的文章在全市获奖的事。
老村长对前者并不以为然,说隔壁乡邻谁谁在昆山打工,还从村里带出去四、五个亲友,你一名大学生,企业干部介绍一个人进公司有什么了不起——何况人家小三子也是大学生。但对儿子文章获奖的事却特有兴趣,问来问去了解了若干细节。讲得黄清文烦不胜烦,以为父亲明白了,可事实并不如此。
后来黄清文回老家,才知道老家的乡邻亲戚普遍有一个说法:说南京市长想写一篇关于阅江楼的稿子,市政府的秘书们怎么写市长都不满意,最后找到黄清文了,黄清文不到半天完成任务,在十篇稿子里水平第一,市长十分高兴,特别奖励让黄清文免费乘豪华游轮到三峡旅游。毋庸置疑,这个故事的传播者只能是老村长,他虽然在儿子面前永远摆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但背地里,早把儿子当成光耀门庭的“英雄”了。

发表于 2016-4-27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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