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将尽,空气中飘散着薄凉的味道,似深秋时最难耐的那股冷冽,惹得人满心寒颤。
时光在碎石小径上蜿蜒,一路向远,目之尽处,仍旧是枯枝残叶四散。在飒飒的冷风中,偶有几片萎成枯叶蝶的形状,蜷曲着身子,随风飘摇。望着它们于风中起落的身影,犹如海潮来时一朵微小的水花在浪尖上沉浮。思绪在那枚叶上游离,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周迅的那首《飘摇》,此情此景,更添些许落寞。
那些经年的叶儿,待来年春发时,便再寻不到相同的一枚,它们的生命只有一季,与其说短暂、无闻,不如说它们也曾绚烂、无悔。这一载,它们经历了成长,得到过阳光给予的温暖,被风声雨声无数次地呼唤,爱慕上那朵向阳的花儿最温情的笑靥,偶有蜂蝶偎在身畔歇息、温存,在众多兄弟姐妹的偕同下共同面对生死悲欢……友情,亲情,爱情,陪伴它们走过了青春锦年。
这些叶儿,真像我们的人生。有过冷暖相偎的温婉,有过孤单影只的彷徨,静待过朝曦暮霭的美丽,面对过雪雨风霜的欺凌,它们在一场又一场的洗礼中最终落幕卸妆,入土入尘。无论是逐水东流,或是碾入辙下,再或是有幸被路人拾起,炮制成签,任凭哪一种方式的结束,都成就一生的圆满。
窗外,起起落落的是它们的身影,这起落间,也记录下我此时的心情。
这俗世中,它们来了又去了,不知是否存留了某些记忆的片段?或许,那叶脉间的纵横斑驳,便是它们这一季的多彩回忆吧。倘若它们可思可念,当念及来生时,可否会弥补上这一季轮回中无果的缺憾?
这凡尘中,我们来过,也终将去了,如这叶儿般,以各种不同的方式绝尘、绝缘。当我与此生作别时,唯存一念:关一扇心窗,拂去心尘;燃一盏心灯,予己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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