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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假使你走向堕落，我便会抛弃你，并让你走向灭亡”
一
星期五，阴，心底有一团黑色的阴影，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
背景依旧是嘈杂的酒吧，烟雾缭绕中，那个女人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半个太阳在沦陷在酒杯里。
我承认，酒精的作用让我迷乱，女人的眼角眉梢写满了风情，冥冥之中，神在指引我走过去。
“喜爱烈性酒？”
“嗯”
“一个人？”
“嗯”
“介意抽烟吗”
“嗯”
于是尚未点燃的烟掐灭在摇篮里，很难看的残骸，黄色的烟丝纷纷扬扬，而我也只是喜欢烟草的气息。
带她离开是理所当然，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一个很正常的男人，甚至有点好色，我对异性的认知就是性感，骨子里透出来的媚。
女人住在一幢公寓楼的顶层，这个城市已经被格式化，所以我的脑子也就省略了存储，这个地方过了今晚就要埋葬。
波萨诺瓦的音乐真是糜烂，筋骨里爬出酥痒的虫子，我把那个女人粗鲁地压向墙角，恶狠狠地掀起她的旗袍。
“该死的，闭上你眼睛。”她的眼神里跑出一种东西，让我瞬间虚弱下来。
“你不行？”她滑过一丝嘲讽。
我疯狂地把她扔到床上，她依旧斜睨着看我，冷静的眼神如兜头而来的冰水，把所有的热情顷刻浇灭。
离开的时候，她非常认真地在脱一只黑色的丝袜。
二
朱红色的门，家门，幸好我还认得。
女友好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嗅着我的脸。
“去酒吧了？”
“嗯”
“找女人了？”
“嗯”
“睡了？”
“没睡成”
一场无声的撕打，女友瘫软在我的怀里，我淋漓尽致地发泄，如野兽，如疯子。
我应该很爱女友，她大多时候很温和，偶尔犯犟，我以为那是情调，我想该把她娶回家了。
可是在把她弄回家之前，总有一件事情让我心神不宁。
那只是一团黑色的阴影，无时不刻，让我心神不宁。
三
酒吧，是的，我是故意去的，为了守候，守候什么呢？
我只知道那团黑色在渐渐清晰起来。依旧是黑色旗袍，蓬松的长发弯曲地披散，好像陈旧油画的颜色。
“龙舌兰日出”
“嗯”
半个太阳在酒杯里晃得刺眼。
依旧是那个公寓，她打开音响，小野丽莎的声音钻入骨髓。
我疯狂地吻她，用舌尖绕住她，窒息吧，女人。
“闭上你的眼睛”我痛苦地呻吟。
她的眼睛里藏着深渊，把我的灵魂没收，于是瘫软。
离开的时候，她依旧认真地脱一只黑色的丝袜。
四
回到家，女友扑过来，并给了我响亮的一巴掌。
“又喝酒了？”
“嗯”
“睡了？”
“还是没睡成”她撕心裂肺地痛哭，我躲到阳台上点一颗烟。
透过三分之一的门缝，女友揪着头发痛哭，而我的心，冰冷坚硬。
最后，在女友的怀抱里，我沉沉睡去，我会娶你的，这是临睡前我对她的话，我记得很清晰。
女友的眼睛红肿，如两颗水蜜桃一般，我想，那一定口味不错。
梦里，一团黑色的阴影，水草般纠缠，我拼命叫喊，声音却被神没收了。
我还看到一双眼睛，那里盛满了仇恨的毒汁，还有那个黑色旗袍的女子。
纠结到醒来，我什么都忘记了，只是一团黑色的阴影。
五
我试图寻找一些痕迹，在酒吧，在那条去过两次的公寓的路上，可是酒吧里五色杂陈，再也没看到那个女人。
龙舌兰日出不是我喜欢的口味，虽然我每次还会点一杯，直到离开那半个太阳都没有沦陷。
公寓我更是无从找到，这个城市真他妈变态，把什么都格式化了。唯独没把我这个人格式化，我还有记忆，有思想，有那个缠绕着的梦。
我买了一枚钻戒，是女友喜欢的，还有婚纱，白色，我没看到黑色的婚纱，似乎还有很多事，为了一场婚礼。
似乎很多东西都应该放下了，可这仅仅是一场婚礼，与我有关吗？
黑色旗袍闪过的时候，我扔下白色的婚纱，任女友在背后声嘶力竭地喊叫。
车子轧过的时候，我确认，我抓住了她的裙角，在我的掌心里，一片黑色的布料。
在我重重摔倒的瞬间，那团阴影如摔碎的玻璃，瞬间倒塌。
于是我看到了真相。
六
两年之前，我打算娶的女人就是她，黑旗袍的女人。
我承认，我确认，我爱她，很爱。
我为她挑选了最华丽的婚纱，白色，那是她最爱的颜色。她把玩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朝我微笑，我要嫁人了，但不是你。婚纱滑落地面，依旧纯白得刺眼。
我的车子很听话，角度、力度一切刚刚好，碾过那个男人的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断裂的快感，那种情绪如雕刻精致的艺术品，细腻又遥不可及。
我坐在车子里，安静，静得时间停止。车窗外是一片嘈杂，我转过45度，看那个女人定定地看着我，没有眼泪，眼睛里是毒汁，可以让我溺水。
现在的女友帮我弄到了精神分裂症的医疗证明，那场车祸之后，我似乎真的精神分裂了，外带遗忘。
直到此刻，我在车轮下，她坐在车子里，那个黑色旗袍的女子。
神说：孩子，到你该去的地方，那儿才是你的归宿，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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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5-9-13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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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9-14 0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