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已 至
■ 高 天
一入秋,海就醉了。醉得癫狂,扶摇直上九万里。酒意阑珊,便恣意贪睡,睡得满天皆是透明的,蓝。 这样的性情,总会不小心漏出心底的秘密。一缕缕,成片,成羽,成牡丹妆的朵。她们会跑,腰肢婀娜,碎步无形。她们轻掩薄唇,洁白的裙裾俏柔地拂拭,拂拭出青花的静谧。
■ 清 风
溪流在空中流动,她来自清幽的山谷,清凉柔嫩,绵软疏朗。 她喜欢触摸。触摸树梢,青涩的叶子一下就羞红了腮。触摸果子,果子即刻涨满汁液。她甚至调皮地触摸蓝天,触摸明月,小手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天就安静在蓝的深处,月便浩亮地睡在长空。 她甚至勇敢地触摸大地,大手笔地拂过,山峦便跳跃成金。
■ 旷 野
她不再是娇羞的小妇人。自嫁了春风,她便日渐丰腴,凸凹有致地瘦红肥绿。她从不矫情风月,执拗地认为爱情就是生育。她生育粗犷的青纱帐,也生育娇俏的红辣椒,也生育勤劳的田鼠和私语的秋虫。 她不再穿着五色的裙裾,西风来时,灰色的长裙下她静默的等候。等候下一场爱情。
■ 烟 岚
黄昏总有凉意,清晨浸润着露水。 而短笛会意地适时而起。她先从炉灶出发,袅娜着小身板笼着整个村庄。她有禾草的质地,淳朴温暖,所到之处,都有温情的拥抱。 她有舒缓的笛音,和音锦瑟。渺远的鸡鸣犬吠,黄牛低沉地长哞…… 她有轻盈的翅膀,飞到村外的林间,在夜色里拥吻月光。
■ 夜銎
说一些情话,才好入眠。是隔丘的低吟,还是执手相视;是十四行诗的长歌,还是一声亲爱的甜腻……疏星朗月,夜色恰好。 月转楼台,阁窗轻掩,秀床之上,怨妇已经酣眠,微叹的,是华年豆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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