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拉开了夜的序幕。此刻,窗微开。随风飘进的,是满屋子淅淅沥沥的雨声,时轻时重,时缓时舒,一滴不落地钻进了耳朵深处。
这样的雨,本身就是首韵律感十足的曲子。那些旋律,应该是雨丝触碰大千世界的微音。听着分辨着,里面仿佛有花朵、树木、地面……有着千姿百态的万物正沐着秋雨。声音的流动,似乎就是雨水与大自然对话着,埋怨夏的闷热,感激秋的清凉。阵阵雨,到底催来了秋天的到来。这会儿,雨落一次,天便凉几分。夏天,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无声告别了。
向外眺望,灯影如昨,雨意依然。远处的,是城市在深夜里留下来星点的灯光;近处的,是对面楼宇模糊的影子,已经陷入了整片夜色,瞧不见傍晚时分存在于黑夜里的亮堂。
如此的夜,听着雨滴落的声音,沉浸在眼前日光灯的明亮里。我并无意打开电视,或者步入网络,只是想静静地醉入难得的寂寥雨夜里。莫不说,这也是种幸福!
铺开洁白的纸笺,开始用笔慢慢描绘起关于这个夜晚的种种,一字一句,也一笔一划。有些,是往事的痕迹;有些,是秋夜的沉思。随着夜色茫茫,随着笔墨沉淀,一起渗入文字里。这个时候,不用敲击冷冰冰的键盘去码字,也不用盯着电脑屏幕去感受文字带来的语境。用最初的方式,纯粹地用纸和笔表达着,心之所想,字之所至。久不握笔的手倒也不觉得生硬,因为这个时候,会更深刻地体会到心情,安静中自在,极其难得的感觉。
我们这代人,或许倍享了信息世界的便捷,却也往往受之束缚。曾几何时,同样走向秋天的静夜里,重复地守望着网络,这一切的现代化方式,都代替了近距离感受秋风吹来的场景。而今夜,因为秋凉的到来,因为雨落的声音,我忽然拥有了一份失去已久的心境,如同此时此刻。耳畔听见的,再没有空调制冷的声音;眼前看见的,再没有电脑屏幕的亮度——只有那些雨缠绵萦绕,与我的思绪交织在一起。
我一边手写着文字,一边耳听着雨声。岁月独好,在秋日中静静沉淀。我想,很多时候,我们都控诉着这世界越来越喧嚣,这日子越来越浮躁,可是,心情永远是属于自己的,改变的恐怕不是别的,只有自己罢了。
至少,我能回想起来的,如同这样宁静,与网络远远隔离的夜晚,实在是不多。好像那些记忆,都停留在远远的过去。近些年的时光里,似乎更少出现。但现在,我仿佛又寻回了逝去的感觉。仅仅一张纸,仅仅一支笔,在这个夜里,端坐而写。窗外的雨,相伴于我,聆听、诉说。我是如此清楚,多么享受与雨共度此夜的心情。
犹如一首歌,一首曲,在雨的声音里清晰起来,不停地在心里弹奏着让人静心的旋律。我从未想过,秋夜里,其实可以与雨这样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