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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莫沾衣
时光何以匆匆,拂袖间夏已尽 ,望残红绿黄不禁感叹人生苦短。就像镜子里的我,还未成记住年轻的摸样就面目全非了。
记忆的指缝梳理着枯燥的头发,尽管小心,尽管轻轻,但还是有大把大把的头发断下来,落下来。收拾起梳子上的地上的头发缠起来如同缠起自己一生的心事,不禁感慨,原来头发和人生一样不可以挥霍的。
记得小时候有一头浓黑的头发,特别是从小学四年开始,我的头发就像上足了肥料的春草,总是油光水滑的疯长,两条粗长的大辫子成了我唯一的发式,系上鲜艳的蝴蝶结在腰际当来荡去的,给自己平添了很多自信。为此,淘气的男生给我起外号叫“牧羊女”,我是班干部常有得罪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放学时在我身后报复我的齐唱“在那遥远的地方,你的辫子长......我愿每天你拿着辫子,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气的我真想把辫子剪了。当然我不会真的剪掉的 ,因为我喜欢长发。
在那对情感懵懵懂懂的花季岁月,暑假里,我们几个即将要分别的要好朋友到北陵公园去玩,在湖边洗手时,不小心辫子掉水里了,我下意识的把辫子甩到身后,却偏偏抡了几个男生一脸的水,林涛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默默的擦拭没有出声,而那几个男生不答应了,一起向我们捧水泼来,我们女生就帮我回击,一场因辫子引发的大战就这样开始了,直到我们每个人都彼此被水泼成落汤鸡为止,大家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嬉戏,这样毫无顾忌的开怀大笑,这样释放压抑的情怀,那次是我年少唯一的一次忘形疯玩了。
高中的春季动会上,我跑四百米接力的最后一棒,在交接棒的时候,原本盘起的辫子突然脱落挂在同伴的发卡上了,我们急忙拽开后,已经落了其他跑道同伴两三步了,在全场震耳欲聋的呼叫声中,我散着半头长发冲到前面直达终点,给我们班体育委员激动得说:“我要代表男生要奖励你一条最漂亮的发卡!”事后他没有真的给我什么发卡,但是我每次梳发都会想起他这句话依旧会感动。
青春岁月的我,尽管衣着朴素但是对长发却始终情有独钟,那时候对头发也不懂什么保养常识,洗头就是用点香波,或者用粗和面自己调和洗发水,奇怪的是我的头发依然乌黑顺滑,两条辫子是我做好的装饰了,以后在为人妻, 为人母的岁月里,我依然留着长发,始终不肯剪掉烫发。
看琼瑶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几乎都是拥有如水的长发,我很喜欢。我始终认为女子的长发飘逸,衣袂飘飘,低眉、静默、羞涩、莞一笑尔都是女人内外兼修的特质之一.所以长发是我的不舍情结,依旧很喜欢洗发后的瞬间感觉,喜欢用梳子蘸水顺理水发感觉.那种柔柔女儿情绪真的很妩媚很温婉.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多病身体的药物摧残,头发开始枯燥脆弱,头发即使永远不剪也是再也蓄不长了.每每看到自己枯燥无光头发不免有些生命悲凉警觉,我知道自己必须接受"头发短了"这样的现实,必须从长法如水的梦中醒来,必须清醒的面对这万丈红尘的历练,任秋风吹乱我经年的岁月一样平静。
就如这个秋,悲凉与淡定共存,春花陨落,还有秋菊,就像我,长发不复存在了,短发也很美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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