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 枝朵太葳蕤
文\一株断草
那一年的五月,不知是谁叫醒了蔷薇,一夜之间,笼罩了房前屋后、篱旁山边。
朵儿妖冶不失矜持,花心却又泄露些许微红。我向来都认为,无论究其香气还是形状,蔷薇无疑当属花魁——别看它平日守口如瓶,一旦怒放,则所向披靡,红如灿烂之朝霞;洁白如纯净之云彩;黄似轻柔之锦纱。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
村落家家有蔷薇,篱笆处处绕芬芳。正觉诗肠愈窄,惆怅偏狂。如此好景怎须放过?这时,你走在迤逦的田间土埂上,夕阳中,炊烟袅袅,小溪里嘎嘎不止的鸭鸣,和着远处汪汪的狗叫,还有那徐徐晃动的树。掮犁荷锄的归人,一边口无遮拦地谈笑,不时啧啧嗅几下蔷薇的芬芳,你不觉沉浸在一种诗意里,唐人的诗句、宋人的词句便如春风一样涌来。
假如口有些渴了,恰在这时,你听到了辘轳咯吱咯吱的汲水声,眼前水泠泠,心里滋润润。转身疾步把着辘轳斗子,咕咚咕咚一阵之后,清凉直沁心脾,不觉心里一震,随口叫出了“惬意”二字。
假如你正为“枝枝太葳蕤,朵朵醉心头”时,一阵细雨斜织,于是,你慌了手脚,来不及细数新花,雨香伴你一路小跑,东倒西歪。就这个当儿,不知从哪儿递过一条羊肚手巾,催着你擦拭满脸的汗水和雨水,引你来到某个屋檐下。这个时侯,你心里咣当一声,忽然明了什么叫温馨了。
闭上眼等雨的当儿,便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晃动出来······
相传很久以前,天目山下,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蔷薇,父亲早逝,母女相依为命,邻居善良的青年阿康,常帮助蔷薇砍柴、挑水,日久天长,两人互生爱慕,私订终身。
然而,不幸蔷薇被选中为宫女。姑娘誓死不就,躲进深山。县官上奏朝廷,皇上大怒,一道命令下达----活着要人,死了见尸。于是一场大搜捕展开了,阿康和蔷薇奋力逃奔。但步行怎逃得过骑马的追兵。耳闻马蹄声近,为了不牵累阿康,蔷薇毅然跳下了万丈深渊。阿康悲痛万分,亦追随跳下。追兵寻到了两具尸体,运回京城。
皇帝见尸,又气又恼,下令焚尸,烧了一昼夜,尸体竟肤色不改,完好无损。于是皇帝又命人举刀碎尸,但刀却丝毫不进。皇上恼羞成怒,下令抛尸大海,可尸体却不下沉。无奈皇帝命人打捞尸体,合葬于天目山下。
顷刻,坟上便长出一朵美丽的小花,茎上多刺。人们说这花是蔷薇姑娘所变,这花刺乃阿康为保护蔷薇而生,故取名“蔷薇”。代表美好的爱情的蔷薇,从此。盛开在人间。给予人类对爱情的憧憬,几度蔷薇开,梦想永不败。蔷薇便成了恋的起始,爱的象征。
可是蔷薇也有凋零的时候, 蔷薇,一个只身闯荡的女子。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啦。她有些消瘦,带着满身的疲惫,倚窗而坐。目光远眺,若有所思,阳光很浅,斜斜落在厚重的红木书桌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嗨,想什么呢?”女子抬头勉强微笑。
“城市里怎么见不到蔷薇花开?” “不是蔷薇拒绝城市,而是城市将蔷薇囚禁在一方小小的格子里” “于是蔷薇的爱,被挤兑得支离破碎” “更可恶的是,有人将恣意生长的蔷薇,连根拔起” “于是,流浪的蔷薇,只好裹挟着破碎的爱意,远离而去,一并离去的,还有嘤嘤抽泣的春天。”
红酒在杯中晃荡,窗外的蔷薇开始凋谢. 花瓣零落了一地. 荒郊野生红蔷薇,不解怜花芳心碎!
又是一个五月天。
奥地利作曲家舒伯特的一曲《野玫瑰》的旋律在耳边氤氲……惊喜地发现,窗外,一度干枯的蔷薇丛中。竟然零星点缀了几点洁白的朵儿,在日光下,坦然地摇曳着身姿,傲视于天地之间。似乎忘却了曾经的狂风、骤雨或是雷电。可谓石家锦帐依然在?闲倚狂风夜不收。
它在昭示:“走,带上你心中的蔷薇,去寻找花开的地方”
“好!与你同归。” 于是我的笑容,宛如蔷薇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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