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相遇,抟和成陶泥,制成青瓷正好。青瓷触摸时有一些凉钝,捧在掌中一丝沉凉,正适合把那些血脉间鲜活的眷意在时光里慢慢渡成平静。
做成瓷最好,那千万道相遇的掌纹带着不谙世事的表情都被圈起,从此只有一个定律,停止生长,安然无恙。
青瓷好,像一袭青衫,总是陌上人如玉的姿容。像一衣青碧,夜露打湿后的清幽,花鸟珍禽也好,百兽水草也好,都成了氤氲的镶缀。像一眸浅青,世间所有的混沌,落在其上,都是无相无貌,都是原色无琢。
做青瓷好,天青色等烟雨,难得的稀见。要多少窑火如荼,要多少烘焙与禁锢,换来时光里的珍惜。
这样的相遇,不适合说隔世,所以,一世就好。想那一年因炼制龙床,半边的天都陷了,自那后,什么样的散,大抵都没啥可叹息或炫耀。所以,青瓷是不怕散的了,天色静谧,青瓷不变。
与你的相识适合做成白瓷,像初见时的净面素衣,不为世间的盛装所累,也不必有那些磨茧的生痛。把白瓷就安置在相识的石庭里吧,廊里院外的那些风景,可砌可梳,绘在白瓷之上,都是写意的素描,不要淋漓的拥簇。白瓷素来没什么大襟怀,只要不荒芜就好。
白瓷的心事总是仪容齐整,炙火的窑烤更把那份固执把守。且看你爱不释手也好,嘈杂而烘热也好,它只素衣沉静,沉静得有一种泽光,似一首静夜思,总泛着醒香。
做白瓷好,人言它类雪类银。相识若如雪,那就谁也别踩踏其上,藏这一顷雪,始终不安尘垢。相识若如银,戴在世间的腕上,那盈亮的份量,填补了空落落的时光。相见如何,不见又如何,随它尘归尘来土归土,那白瓷的窑火,总在膛里扑烈着。
相处如冰裂瓷最好,那叫开片,就恍如能听到冬天的寒冰一声乍然而裂,纵横的全是没有规则的纹理,可是,就是不见流血的伤口。
喜欢那些冰裂,那里可以藏得下很多很多,比如有争执有呵护,有固执有相从,有隐忍也有遗憾。世人瞧它,总送上一双温柔的目光,其实,它自己就藏着不粘不断的柔肠。
冰裂好,好到有时看它的模样,竟然能想起雪中梅花的一声绽放,那不是疼痛,那是吟唱,当束缚的萼被冲破,总有绝艳开上了世间的枝头。那逶迤交错的纹理,像花的百褶裙,温婉随意,不见零乱,不藏碎裂。
冰裂好,那些纹理是交织的丝弦,奏着各人心思婉转,或者与你有关,或者与你无关。最不适合在冰裂之上找世间的有始有终,因那冰裂深处烙着一句话:随意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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