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候,九月向我欢腾的招手,我听到你的笑语像树叶,沙沙簌簌的,我忘了再丈量脚步,直扑到最盛的阳光处。
春日里的相见就是好,花草没出生呢,青丝却早沾了它们的味道,连我的鬓角,都被你的诗行给打上了迎春的记号。我自来熟的向你抱怨,岁月是哨音,老是催促着我跑,这几许年里,跑得我呀,汗咸都涩了土壤的胸口。
我欺上你的脚步,羡慕你在豁达而无求的场地里散步,羡慕你把一季一年都整饬得如此葱茏。诱惑得我也想把简素抛掉,挣个鲜活的青春念头无涯无际。
我还羡慕你游遍了墨行,却不载伤,春弦的纤指上,要桃拨桃要梅弹梅,有慵懒有甚喜,就是没有秋怅冬疾。我想以后的很多个日子里,我都可以捧夹着你的诗笺,哼着你春弦的调儿,向岁月笑嘻嘻递上青春的拜帖。
我希望,我见你时,我正好及时的把清寒都甩掉,然后微仰着素面,露出一个连翘般的笑。我希望我还有朗朗的诵读声,能把你的诗行读给春水听,我希望我还能跑步轻盈,还能下腰练个一字马啥的,然后,逗得你笑也如那黄蕊,串串而生。
我庆幸,我在九月的这个大操场上,向你的目光里投篮,一个并不见得多好看的姿势,却赢来了你可融初雪的眸心留影。呵,我可以做健将了,红尘里的一擎一投,把未曾知晓投成了三步扣缘。我看见相遇的花都开成了你手中的慢镜头,最后在你手掌中缓缓立足。
我从来不记得贪青春的好,可是,在你的诗行里,在你的目光中,我知道,不允许沧桑的逡巡是生命最好的姿态。我们可以和阳光打趣,可以和笑靥捉迷藏,还可以跟欢语一起奔放。多好多好,无残如净,总和时光尚好握手,坚决不让肃萧的身影来搅场。
我想在你的镜头里寻一下我旧时的影,可是你轻盈放飞的一帧帧全是花颜的丰盛。于是,我把旧时,就荡在秋千上,一荡荡过旧园旧场,我在墙外,指着那些花儿,于是旧时只一径的笑,笑得把过去轻诉之后变成轻拆。
弄玉遇萧史时,萧史恰把一场桃红吹落,我遇你时,桃红没来,凤却来了,岁月如凤,引我们共同负在它的背上,我看着你的目光,我拈着你的诗行,就相信了,我们坐的不是沧桑的列车,我们是坐在魔毯之上,将黑白的剪影冲洗成彩色的晴朗,再把墨字的棋子都摆上,一场年少不老的棋局,可攻可守,可战可退,就是不与苍色谈和棋。
被你带出了少年心性,素手拿起你的诗文当折扇,把你的镜头花戴在指间。撩一下被春风吹乱的发丝,我开始仔细思量如何把这相遇的日子研磨,磨成细沫,再制成红泥,从此后的墨色书册里,页页印上它绯红的落款。嗯,等我制成,再拿给你看,殷切地问上一句:你喜欢不?讨你一个大大大大的疼怜。
我更想对你悄悄说,让我就欺在你的身边吧,成全我的顽皮。让我看看你的诗文词律如何与时花对峙,我再探着头偷听一下花蕊在开放间如何仿着你的韵脚吟哦,更想验证一下我的揣测,到底是你的哪一阕长辞小令把春娘早早唤醒。
我就是知道,在你的身边,我能把少年的心思都点亮,悠哉游哉的来个少年游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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