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琉璃

尘染

      夏日的暑气还没有上来，空气爽朗清新，花瓣和草叶上还留著隔夜的露珠，天空是一片澄净而透明的蓝。
     上海植物园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花展，时间尚早，故游人稀疏。
     一个胸前挂着尼康相机，背着只鼓鼓囊囊背包的年轻人在各个展区穿梭、流连。简单的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简单的服饰更显风姿。该怎么形容他？阳光！典型的阳光男孩，一看就是个天之骄子。

      亦文本不属于这个城市，五年前他以优异的成绩被复旦大学新闻系录取，从而成了这个繁华大都市的一员。去年刚一毕业就被新新报社录用，成了一名小小的娱记，负责采撷花边新闻。凭着刻苦和机灵，把新新晚报的娱乐版做得风生水起。亦文酷爱摄影，总以为能通过照片来挽救一些在现实当中无能为力的东西。在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那一张面孔，那一副表情，那一种场景，便立即成了永远。按下了快门，就像是抽刀断水，之前的成为了不可挽回的过去，之后的变做势不可挡的将来，惟有被照片留下的那一刻，显出了影迹，在那方寸之间，能在日后被用来怀念或者回忆。

        今天难得休假，凑巧遇上植物园开花展，于是亦文一大早就赶来了。
        不远处，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一片沾满露珠的花丛间翩翩飞舞。灵感在亦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何不以“蝶恋花”为题拍摄一组有关蝶与花的照片呢。于是他马上寻找合适的机位，支上三角架，将镜头调至最佳角度，然后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那对彩蝶，等待它们落下的瞬间。 足足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两只蝶终于飞累了，就在它们轻轻吻上花蕊的瞬间，亦文当机立断地按下了快门，与此同时，一抹紫色的身影也飘进了他的镜头......
      “啊！”他懊恼地叫出了声。这一声不仅吓跑了蝴蝶，也吓到了她。
        那是个清秀的女孩，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披着长发，头上系着同色的发带，不施脂粉的脸上透着干净。女孩显然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呆呆地楞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诚惶诚恐的表情反到令亦文不好意思起来。
      “喂，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女孩不安地揉搓着衣角，一叠连声地道歉。
      “呵呵，看把你吓的，没事，大不了我再拍一张。”亦文反过来安慰着这个可爱的肇事者。
     “那，我可以走了吗？”女孩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
      女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冲着亦文嫣然一笑，那灿若桃花的笑容看得亦文有些痴了。

        周末的晚上。 新民大酒店的大堂里座无虚席，就连那十几间包房也早被客户预订一空。
       “松涛轩”里围坐着五、六个年轻人。 为首的是个漂亮姑娘，一条黑色的丝质吊带裙把那玲珑的身材雕琢地更加凹凸有致、妩媚妖艳，一双大而黑的美目却流淌着一股傲气和野性。她，就是新新晚报娱乐版年轻的主编凌珊珊。 凌珊珊比亦文还小一岁，在报社的地位却相当特殊，只要是她提出的方案、建议没有人会持反对意见。起初亦文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既不是业务骨干，又无特殊贡献的大专生，在这个本科生、研究生一大堆的报社里，凭什么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当上了主编？后来，听社里有人私下议论，才知道这一切都缘于她有个在市委宣传部当部长的老爸。
    今天是周末，下班前凌姗姗照例提出请大伙吃饭，她的目的自然是醉翁之意在亦文。
      “亦文，说句心里话，自从你来到我们组，咱哥们借了你的光饱了不少的口福。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这些人都有些醉意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吃你的吧，没人当你哑巴。”珊珊的粉拳落下的同时，脸上却漾起迷死人的笑意。
     “头儿，吃完饭还有什么节目？”
     “去‘钱柜’吧。”
        听着这七嘴八舌的议论，亦文始终缄默。对于这类聚会他向来没什么兴趣，对于姗姗多次或明或暗的表示，他也一直装傻充楞，只因姗姗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恍惚间眼前竟然浮起一个紫色的人影。
      “亦文，你去吗？”当珊珊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在他身上时，他还是点头了：事业刚刚起步，没有必要去得罪凌姗姗。

      大伙鱼贯而出，朝门外走去。经过一个包房时，里面传出阵阵喧哗，似乎起了纠纷。
     “快喝下去，不然哥们不买单。”
     “我，我不会喝酒的。”
       亦文本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可是，那声音……他毅然推门进去了。
     屋里烟雾缭绕，酒气扑鼻，能见度很低。桌前坐着四、五个男人，人人叼着烟，个个醉着眼，显然喝高了。
    桌边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一条红色的绸质缎带斜背在肩上，缎带上是四个黄色的楷体字：皇轩干红。哦，原来是个红酒推销员。再朝女孩脸上望去：面颊白皙，鼻子小巧挺直，双眉入鬓，大大的眼中蒙着一层泪光，看上去像是两泓深不见底的秋水。
    当女孩抬起头来，当他们的目光相撞的瞬间，亦文分明看见，那双秋水般的眼睛里突然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似乎有两颗星坠落到眼中。
   “我女朋友初入此行不久，很多规矩还不甚了解，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如果大哥们想找人喝酒，兄弟愿意奉陪。”
        亦文双手抱拳，一副久经江湖的模样让那些醉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再看他身后站着的那帮哥们，更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来头。既然对方给了台阶，他们也知道顺势而下。
    “你马子把大爷的衣服弄脏了，只是让她喝杯酒，赔个不是而已，谁知道她就是不从。兄弟，这妞小模样长得不错，脾气却挺倔啊，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这样子怎么出来混啊。”
    “多谢大哥的宽宏大量。宝宝，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吧。”亦文怜爱的目光坦然地望着女孩。他几乎忘记自己是在演戏，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感觉眼前这个古典、清雅的女孩就是需要自己去呵护去宠爱的恋人。
       从亦文介入这场纷争开始，女孩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开过，从最初的惊喜到最后的感激。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听了亦文的嘱咐她才转身离开，不一会换了装的她又回到房间，默默地站在亦文身边，望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头儿，不好意思，你们去玩吧，我送宝宝回家。”
   对姗姗他们亦文不想多做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牵住了那只伸过来的小手，亦文的心里暖暖的，他们携手走出酒店，把众多气愤、疑惑的目光抛在了身后。

        半小时后，他们坐在了亦文那间租来的公寓房里了。
   “我叫蓝冰，你命中的灾星，因为每次见面总会给你带来麻烦。”
    在亦文面前，蓝冰感觉特别松弛，完全没有初识的拘谨感，仿佛相识多年的旧友在他乡重逢。
     “我叫亦文。救美乃英雄之本色也。”蓝冰调皮的自我介绍把亦文逗乐了，一种轻松、和谐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着。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宝宝？”蓝冰疑惑地问。
      “一时的灵感而已，嘿嘿，感觉你就像我失而复得的宝贝。蓝冰，以后可以一直这样叫你吗？” 蓝冰羞红着脸点了点头，亦文开心地笑了。
      “你怎么会来上海的？又怎么会做红酒推销员的呢？我总感觉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蓝冰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简单地向亦文叙述了自己的经历：
        从小喜欢文学的蓝冰由于偏科导致高考落榜，心高气傲的她辞别父母跟着一个同乡来到上海。可是，在上海滩上，只有高中学历的她很难谋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最后，在同乡的引荐下，蓝冰做了红酒推销员。
    那个晚上他们彻夜未眠，杯子里的茶早已冷却，小客厅的灯光却愈来愈温暖。靠着沙发，并肩坐在地毯上，咫尺的距离，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可她娓娓道来的声音，却又那么空灵和遥远。

     从那以后，亦文一有时间就去找蓝冰，接她下班，陪她逛书店，陪她去小吃街，品尝每一道喜欢的小吃，再沿着细碎石子的小路，一起踏过黄昏的草地，让美丽的风景渐次在脚下展开。
   他叫她宝宝，她喊他贝贝，爱情的种子在两个年轻人的心里迅速生根、发芽，开花。

        蓝冰长得漂亮，难免遭到一些不怀好意的骚扰，性格内向腼腆的她常常暗自垂泪。亦文看在眼里，心疼得难受，他不想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在亦文再三要求下，蓝冰辞去了红酒推销员的工作，搬进了亦文的公寓房。
   每天清晨，放着淡淡的蓝草音乐，做早餐，熨烫衬衫，帮亦文打领带，然后目送他出门。
   每天晚上，泡上一壶白菊，然后依偎在亦文的怀里，一起看那些从地摊上买来的盗版VCD。看到剧情滑稽至极时，就用手环绕亦文的脖子，在他怀里笑得喘不过气来；看到伤感的地方，她就低头不语，每当这时，亦文就会轻轻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去那串串晶莹的泪滴。
   每个周末一起去看晚场电影，在街边吃碗漂浮鲜嫩小葱的豆花，然后头顶着点点繁星，手牵手散步回家。
   因为爱情，他们都迷恋着这样的平淡和幸福。

        那天亦文下班回家，房里没有开灯，只有餐桌上点着一支蜡烛，摇曳的烛光把花瓶中夜来香花照映得娇艳欲滴，屋里满满的都是花的香味。
   黑暗中有双小手从背后紧紧环抱着他的腰，他闻到了那熟悉的、淡淡的气息。
  “宝宝，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有点好奇，绞尽脑汁没想出所以。
      “今天在街上看到一对琉璃龙凤佩，我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小时候听外婆说过：古时候人们把琉璃当作布满星星的夜空的象征，认为它拥有天上的力量，许多占星学家称它为‘幸运之石’，把琉璃佩带在身上，不论知识、智能、财富一切都能心想事成。贝贝，我希望你将这块龙佩时刻戴在身上，它会给你带来一生的平安和幸福。这对龙凤佩将是我们爱情的信物，我们要一直戴着它们，直到爱消失的那一天。”
        亦文猝然间转身，将蓝冰拥入怀中，甚至连思想的余地都没有，就把自己的唇，压在那温软的、如花瓣似的唇上。
       “不，不会有那一天的，不会。”梦一般的呢喃漂浮在沉沉的夜色中。

        半年后的一个深夜。
        睡梦中的蓝冰感觉有暖暖的东西滴在脸上，睁开眼睛，她看到亦文眼中盛满的泪水，她第一次看到他痛快的流泪。
    “贝贝，怎么啦？”她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用手轻轻擦去亦文脸上的泪水。
    “宝宝，我不想离开你，我不能没有你。”亦文一把抱住蓝冰，抱得好紧好紧，惟恐一松手就会失去一般。
        蓝冰轻轻拍着亦文的后背，什么都没问。她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每一个看似坚强的背后，都深藏着一颗孤寂无望的灵魂。可以感受，可以相守，可以相望，可以靠近，可以倾听，但千万别试图探究。有时关切是问，有时关切是不问，她相信沉默的相守胜过千言万语。
        那一晚，他们彼此相拥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渐渐地，蓝冰发现亦文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了，变得心事重重了，变得不快乐了，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过了几天，亦文不在家的时候，蓝冰接到一个陌生女子的电话： “如果你爱他，就该放开他，你的存在会毁了他的前途。”
   蓝冰以为是个打错了的电话，并没放在心上，也没告诉亦文。

       几周后的一个凌晨。
   蓝冰从睡梦中醒来，身边没有了往日熟悉的温度。正疑惑间，从客厅里传来亦文断断续续的、压低了声音：
   “你太过分了，爱情怎么可以拿来做交易啊？”
   “我不怕你，我是凭自己的实力来竟聘主编之职的。”
   “你不要逼我。”
        听着亦文气愤而无奈的话语，联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冰雪聪明的蓝冰什么都明白了。
   亦文的痛苦、亦文的彷徨说明他的爱在动摇，在爱情和事业这架天平上，他的心在向事业倾斜。蓝冰的心好痛，因为亦文的痛而痛。
   她坐起来，把脸埋在手心里，却接了满手的泪。
    第二天亦文下班回家，空荡荡了房间里没有了蓝冰的身影，客厅的茶几上压着张蓝色信笺：
        贝贝，爱不需要理由，不爱了也无须找借口。宝宝是个女人，一个爱慕虚荣、贪图享乐的小女人，当年离开家乡的时候，就曾发誓，一定要在上海找个有钱的男人，可以带给我梦寐以求的一切：漂亮的裙子、舒适的房子、豪华的车子。可惜在一起那么久，你依然碌碌无为、依然一事无成。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我不想在你身上继续浪费我宝贵的青春了。原谅宝宝的不告而别吧，不要来找我。

    蓝冰的信，蓝冰的离开，彻底击垮了亦文的自信。伤心绝望之余他答应了凌姗姗的交易：
    凌姗姗终于如愿以尝地拥有了亦文，当然凌姗姗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让亦文坐上了新闻版主编的交椅。在这场爱情与权利的交易中，表面上他们各取所需，可是，他们真的幸福了吗？他们失去的或许比得到的更多。
   半年后，他们还是分手了。原因是姗姗不能忍受亦文的很多不良习惯：常常独自去街边小吃摊上吃豆花；常常恍恍惚惚地对着自己叫宝宝；常常握着脖子上那块刻不离身龙佩发呆……总之，姗姗不能容忍自己爱的人心里却装着别的女人。
        和凌姗姗分手后，亦文毅然递交了辞职报告，然后应聘在一家出版社担任编辑工作。一年后，他的才能受到社长的赏识，提升为责任主编。
        事业上的成功并没有带给他想象中的快乐。每天回家，空荡荡的屋子里到处都是宝宝留下的痕迹，亦文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泡上一壶白菊，换上一张Diana Krall的《The girl in the other room（似曾相恋）》，听任那略带沙哑的撩人歌喉肆意吟唱。
    空气中飘落着爱的味道。泪水却在脸上肆意流淌……

        那天，亦文和飘学出版社的秦总编在汤臣打高尔夫球。
      “亦文，听说过冰文宝贝吗？”
      “知道，不就是那位正走红的新生代网络作家嘛，听说拥有一大批铁杆粉丝。”
   “她的书非常畅销，我打算和她签订合作意向，让她把出版权交给我们飘学。这女孩子真不容易，听说刚来上海的还做过红酒女郎。”
   “你知道她的原名叫什么？”亦文迫不及待地打断了秦总编的话。
   “原名？好像叫什么……蓝冰？对，是蓝冰。”
        挥舞的球杆在空中定格了。
      “下午三点，她将在凯悦大酒店为她的新书《心似琉璃》举办一个签名售书活动，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车子在世纪大道上飞快地行驶着，两旁的树木连成一线疯狂的倒退，亦文的记忆像被风吹起的柳絮一般纷飞四散，那些曾经与宝宝一起度过的日子像是夜空中的流星似的纷纷落下。
    一路塞车，等亦文心急火撩地赶到酒店时，活动已经结束。一个紫色的身影被一大群记者、书迷簇拥着走出了会场。
    紫衣姗然，长发飘飘，那样古典，那样清雅，那样飘逸，那样高贵。
    闪光灯此起彼伏亮成一片，远远地他看见了那张洋溢着阳光气息、美丽动人的脸，那张充满睿智但又十分年轻的脸。

    当人群经过身边时，他看见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凤佩在佳人白皙如玉的脖间轻轻跳跃，在光与影的交织中展示着一种迷幻般的色彩……   

                                             

尘染

因为身体原因，有些日子没来，挺想大家。

飘哥，碧姐，果子，菊儿，牵挂，君，烟。。。。。都好吗？

贴篇旧文，是尘染文字里不多的圆满，祝福大家情人节，春节快乐

一品香菊

女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冲着亦文嫣然一笑，那灿若桃花的笑容看得亦文有些痴了。

-------------------偶遇，印象不错哈，会有什么发生吗？

一品香菊

“亦文，你去吗？”当珊珊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投在他身上时，他还是点头了：事业刚刚起步，没有必要去得罪凌姗姗。
------------虽然不喜欢，却是他的顶头上司，况且暗恋着他，亦文会怎样选择？

一品香菊

对姗姗他们亦文不想多做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牵住了那只伸过来的小手，亦文的心里暖暖的，他们携手走出酒店，把众多气愤、疑惑的目光抛在了身后。

--------------哈哈，抱打不平又出场一位姑娘

一品香菊

“不，不会有那一天的，不会。”梦一般的呢喃漂浮在沉沉的夜色中。

---原来蓝冰就是那个紫衣女孩，很快两人成为情侣。

一品香菊

空气中飘落着爱的味道。泪水却在脸上肆意流淌……

-------------女人为爱而生，为情而活，男人呢？

一品香菊

当人群经过身边时，他看见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凤佩在佳人白皙如玉的脖间轻轻跳跃，在光与影的交织中展示着一种迷幻般的色彩……   

-----------错过一次，可能就错过了一辈子。

一品香菊

染染，病好些了吗？一直惦记着你，注意休息

尘染

一品香菊 发表于 2015-2-13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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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病好些了吗？一直惦记着你，注意休息

刚医院回来，上来看看大家。想你会想我吗{:1_627:}{:1_6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