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离开时,我送你的最后一语,仍是那句常常说的祝安。我觉得比你送我的健康快乐的祝福要好,因为,它更与真实相守,因为,它对默默护持足够懂。林逋也有一枚不忘的玉簪,至死相随,我信你也一定会遇到一个单衫杏子红的女子,从跳脱的为你采莲,到以杏花般笑意为你覆满身,最后成为你苍色里的梅香不去。山水岁月,一生便也不过是一程,总有不弃的目光全程相送,却像虚化了的背景,纵是三万里柔情如堆雪,也只看到红花拟色,有谁听到白发吟。
红颜多是天予娉婷,所以,常著绿罗裙,与那芳草陌上一样的青青颜色,在你可缓缓归矣的温柔相待里,走向你。相遇是蛊,你会终于入了蛊,而我因遇你而喂的蛊毒便是和着微笑又毒发,再用寂静来续养余世那些叫无约的毒虫。
其实,江湖处处植有情花,便人人都染了情毒。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因这句话,我便相信了牡丹亭的生而死,死而复生。相遇,就如上天无端抛来的莲子,情生便是将莲置入怀袖中,莲心也会彻底红,情死便是即使低头弄莲子,却依然不懂莲子的意,本是上天的暗示:怜子,怜此女子。江湖总有相宜的遇,她在那里,你在那里,撑一支长篙,便完成了那卷与子成说。而我与你的相遇,不过是半阙瓜洲渡口的小令,一个挥手,青衫风袖飘,绿罗已旧。
白发已长至呼啸江湖,却还是爱极了拼作一生与君尽欢的景儿。当弄笔舞剑已成了铺席沏茶,当画眉抚琴已如沈腰潘鬓般被时光消磨,我愿看到她依然为你而围夜露,让那一袭罗裙染上你最爱的天水碧色。
我开始喜欢他们给我的传说,传说我也曾花红茎绿,也曾鲜色如喜轿瓣开如锣起,那时,你的脚步就停在轿前。我喜欢这样欢天喜地的开场,却不要他们给设定的你仓皇出逃的结局。我想,为这个含了誓盟的传说,我愿以这永世的白发搭上你生死的脉息,不说诀别,只身独唱离歌。
记得我对你曾说过,若有分离,我希望有一天你会回首,而后对我轻说一句你后悔让我走过。当容颜和白发比肩,目光和轻雾一样迷朦的时候,我想,我到了该退出江湖的年月。江湖依然爱恨不休,依然为情而充斥着刀光剑影,总有人服输,如黄叶承枯,总有人不甘,如绿树葱茏。我一笑,白发轻吹,如溶溶月色,不暖不凉,目光无纹,心内无痕,江湖和你,都已是此世观景。
你终于也是白发皓首了吧,会不会在少眠的昼里夜里,偶尔解开陈年的缆,乘心间那一丝怀旧的兰舟,再回到那年相识的藕花深处,看看那朵丢弃的,到底是红莲,还是白荷。而于你,或可以再细细研判,那场相遇,是轻绡白月光,还是重罗断肠血。
真的,若是能与你这般记忆里重相见,便已完成了此生最好的邂逅,那一头白发的荒芜,那一世静静放手却又远远牵念,那一番番的被孤绝戕害,都成了忽略不计。我将看不到你的身材佝偻,亦看不出你的皱痕深深,你永会是当年模样,姿如修竹,身如劲树,站在纷乱的江湖里,却不惊不惧。
若你来,请佩上你的檀香念珠,让我有机会盗取一颗来拈入怀中,那是我去路之上的红药,让我的心再不居空城。
若你来,在春风亦沾染不上你的白髭须时,我会站在你的记忆深处,依然是当年那红巾翠袖,依然是黑发如瀑,那些残容与白发深深掖藏在最美的笑容身后,将备尝的人生情味只化作一句柔柔的话:奴家本姓辛。
注:有辛姓一解,极妙:烈日秋霜,忠肝义胆,千载家谱。得姓何辛,细参辛字,一笑君听取。艰辛做就,悲辛滋味,总是酸辛苦。更十分,向人辛辣,椒桂捣残堪吐。世间应有,芳甘浓美,不到吾家门户。《永遇乐》—辛弃疾
SO娱乐城:真_人.足球.彩票齐全| 开户送10元.首存送58元.手机可投ラ注任何游戏顶级信用ラ提现即时到账SO.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