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那年,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里,她处于失业状态,经济拮据入不敷出。但她一直拒绝我的接济,甚至拒绝我为她介绍的工作。她说,人情债是世间最大的债务,她不愿背负。
二十七岁那年,她母亲突然患重疾,终于没有熬过年关,撒手归去。那时她刚刚新进入一间企业工作不到一个月。我闻讯赶到她的住所时,已经是她治丧回来的第三天。她背对着我站在阳台边抽烟,双肩微微颤动。我站在她家的客厅里,望着她,也点燃了一根烟。直到我抽完第三根的烟时候,她回过头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答应过她今年一定带她去北京看看天安门,去看看故宫。我默默地点头,默默地继续抽烟。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伤痛。
二十九,她一心等待着披上嫁衣,只想着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她对我说,她父亲续弦了,她只是个流离失所的人。我想对她说,你不是。但我什么话也不说出口。我陪着她沉默,陪着她在屋子里吞云吐雾。最终,她也没有当成那个幸福的新娘,她平静地告诉我,他一直瞒着她,他已婚孩子都已经上学了,直到最后实在抗不住了,才不得已招供。
我替她打抱不平,她说她累了示意我不要说下去。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绝望,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直到我觉得不对劲,她倒在沙发上浑身发抖,不停抽搐。后来,我在想,这该是有多重的情,才能令一个女人连命都要舍弃,只想了断那些过于不堪纷扰。她命硬,医院一番折腾后,又活了过来。
那年,我二十七。我们依然保持着淡淡之交。死过一回的她,我突然发现她眉稍含笑,风情万种起来。她每天有排不完的约会,我好几次去找她只坐了一会,她的电话便响过不停,她总是一边换鞋,一边对我说,我要走了。你自便。我从阳台看着她,在楼下打开一部黑色车子门,钻了进去绝尘而去。她有这个资本,男人对美貌的女人总是难以抗拒。
二十八岁那年,我似乎也恋爱了,隔三差五的陪着一个男人四处逛荡。她极少找我,我偶尔打电话给她,不是忙,就是不接电话,她从我的生活轨迹中逐步退离。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反复在一个男人身上热恋,失恋,失联,狼狈不堪。我再见她时,是在一个超级商场里,她在走在前面,我喊她,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停步,很快消失在拥熙的人群中。
三十年那年,那个陪着我四处逛荡的男人,不声不响的从我的生活彻底退出了。我开始拒绝一些知道我这段狼狈而又绝望的经历的人,我同时有些明白,那年的我,就是当时的她。每个人内心都有一段不忍直视的过去。当从那些不堪逃离时恨不得所有见证过那些岁月的人通通失忆,那未,还能维持仅有的一些尊严。这是何其孤傲?何其自欺欺人啊。
后来,后来,我们不问彼讯,天涯各据,自安天命,再无交集。 看吧,时间,果真是一剂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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