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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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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2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时代的宣判

                                ——多重视角解读北岛之《回答》

回答

          北岛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

  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

  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前,

  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

  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

  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

  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

  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1976年

  登载于《诗刊》1979年第3期


      本诗成于1976年,这一醒目的年代,现代人回望时,似乎已经漠然。也许!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苦这样纠结。然而,作为那个时代的主角者,在遭受其时代的拷打之后,心灵自然不平。当然,北岛现代再看他这首诗时,肯定是异样的心情,为什么,时代早已过去。然而是否现在的时代迥乎与当时,依然也应该做一次回答,故再谈一谈时代的宣判——北岛之《回答》。
      本诗在开篇就拉开世间两类人的距离——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此势自前世而然,由来又非一朝。然而诗人却要以一种极限的张力,似一把利剑劈开天与地,自己站在这一裂口处向天发问。这恰同于鲁迅笔下的弃妇双手举起,抢呼于茫茫的原野之上,大有痛诉世间并以死来为此抗争!诗人这一举动,不得不使人想起不同历史阶段那些曾站于天地之间,满目苍然的与这个时代诀别的孤寂者。而这个曾站在这片神州大地之上第一个发问于苍天的孤独者(闵周者),抒发《黍离》之悲,高呼“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的千古绝唱!方玉润《诗经原始》中给予了“三章只换六字,而一往情深,低徊无限。此专以描摹虚神擅长,慿吊诗中绝唱也”的赞誉。《回答》也应该属于这种声音。而这种声音,常常回荡于中国历史的不同阶段之中。很显然,诗人此时已是无路之举,愤然不平,欲罢不能!不然,又怎能悲于天地之间,触于无望之怀。古人云:人穷则反本,而将满腔的愤懑发呼于天者,可见已是不得已之举,高呼于父母似乎解决不了这一难题,故发乎天。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历史漩涡,在每个时代频频发生着。离此不远,屈子又作《天问》,质问那个时代,答案视乎依然的沉没于流水!王逸《楚辞章句·天问》中说:“《天问》者,屈原所作也。何不言问天?王尊不可问,故曰天问也。”此话不成立,何也?《黍离》“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所作不过是国风,而能直呼问天,而屈原之举又能悖于天道?我认为理解为代天而问或直接问天都正确,不过是对于时代的痛诉与否定!本诗也是开篇直呼世间不常,现实与梦想遥不可及,故将现实与梦想推为两极,无端形成一种无法逾越的鸿沟——隐形的张力!
       诗人开篇笔锋突起,只两笔勾勒,一个孤独者的形象就隐于其中。他直立于天地间,昂望长空——“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夕阳镀金”、“死者倒影”,这种人间的惨象定格在青空当中,不仅仅反映出了死者的惨象,而文字背后的死者的死亡过程的痛苦和世人的心灵扭曲之状不可言表!对此,诗人的质问开始了:“冰川纪已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帆船相竞?”这两句诗直观的显露出早已不应该发生的事情竟然还有序的发生着,“冰川纪”、“好望角”,这一早已结束的历史,没有想过去一样沉睡,依然的存活着。但是这一历史带给人们的磨难又是人人发指的!显然,诗人的笔触也依然是与应该的现实造成一种对立面,而在这对立的相悖之中有给以极力的反讽。这种反讽达到的效果既是微而不露的,又是带有诙谐的笔触。不得不说朦胧派的北岛常常带着现代派的面纱,而且还时不时的象征性的独语着。
      若以上诗句是宣言式的判词,那么从此诗人的笔锋一转,又开始了独语式的宣言:“我来到这个世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目的是“为了在审判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这类似于一个遭受人生极大的痛楚,故而一触即鸣。使人不得不想起屈子的《离骚》,那全篇的愤懑和不平因其抑郁自满而生,无一不是出自于心声!而屈子的满腹激愤又是世人无法理解的,那么屈子的愤言没有读者,只能是自我独语式的宣泄罢了。这种致死不悔,以命抗争的做法无形中诠释了儒家的殉道精神。当然中国的文人在其内质(骨子里)无不打印着儒家思想的印记,所以中国文人的这种代天而问的惯性和不平的抗争之举常常在身处穷途末路时自然而发。这是中国每个时代都有人去呼应前世的回声。而作者的三个典型的意象:“纸”、“绳索”、“身影”,三者也在内在关系上呈现着一种递进性即诗人深知自己此时这一举动的后果。这与左宗棠当年收复新疆时扛着棺材去谈判的做法很相似,即为此置之生命于外,也是与时代作死的抗争的再次体现。
      而判决的声音:“告诉你,世界,我—不—相—信!”即是对时代的否定,与古人指天而问是同一举动。而这种对时代的颠覆不是诗人一人之举——“纵使你脚下有一千零一个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但是诗人这句的内在旨意却是使他与时代的鸿沟再次拉大,对时代的否定态度更加坚定,使对时代的挑战力又更上一层。使笔锋突兀处的极峰。然后高呼:“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得回声,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很明显,诗人依然追逐着自己的理想——“我不相信梦是假的。”这是他写本诗的心迹体现,也是贯穿于本诗的脉络。这几句的高呼式的宣言是前几句独语后的高涨,这种往复回环的笔调使诗人对整个时代的痛斥犹如回环往复的滔滔江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全诗的意境跌宕起伏,浑然有声。
     诗人抗争精神的体现也绝非仅仅是出于理想的磨灭及对现实的否定,而且在诗人的灵魂深处也依然有着信念的重生,为什么这么说,且看:“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如果把这几句依然单纯的看作是诗人对时代的彻底否定的话,那么至少说明对于诗人的心灵缺乏解读。诗人虽然与时代已经划清界限,虽然和时代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但不能说诗人的心境如同死灰,没有!诗人对于未来依然充满着希望——“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而且诗人也担当了这种理念的重建——“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更重要的是诗人还看到了新的转机——“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而支撑诗人整个信念的灵魂却依然是民族千年的文化——“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这无形中迎合了新的时代的到来,诗人此时心底的那段隐晦的时光看似要过去。但是这是真正的全然过去了,还是一个阶段的回声响了。似乎没有人能保证这样的回声在漫长的未来的岁月中真的就停止了!
     北岛的《回答》是否是一种诠释性的解答,不敢保证,至少这种声音现在还有人呼应。而呼应的背后是否有隐性的异议,暂且不答。若真的依然存在某种声音,那么《《回答》也就不过是应对了以往历史长河中的重音罢了。试问真的像陈子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回答》依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是《回答》诚然是后来者,他回应了这种声音!!!

发表于 2015-1-12 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只熟悉北岛康介{:1_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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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2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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