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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间隙在茶炉间和一位清洁工大姐闲聊，她说她的丈夫因病去世，给她留下了四合院式的祖屋。她本来是在家做全职太太的，她的丈夫是一个勤勉、和气的人，整日打理着婆家祖传的产业，由她在家伺候着公公婆婆，再后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丈夫在外不知疲倦的打拼，收入足以支持起整个家来。
在女儿上初中的时候，家中两位老人先后离开了人世，他的丈夫不久也因得了肝癌不治而亡。突如其来的噩耗一个接着一个，让她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还好有女儿陪伴在她的身边，这让她那颗受伤的心有了些许安慰。她的女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这在她上高中之前尤为明显。靠着丈夫留下的一笔颇丰的存款，让她打消了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地当起了女儿的家庭“保姆”。据她讲自打丈夫离世以后，之前还帮着零星整理一些家务的女儿，出于疼爱就再没让她插手任何杂务，好让女儿专心学业。
儿女也算争气，高中考入了地区首屈一指的重点学校，后来女儿提出想去学素描，她毫不犹豫的出资请名师教她。开始的时候每月用在女儿身上的耗费在千元左右，自己也没感到吃力，到了女儿开始考级，去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有的考点还在遥远的外省，花时间陪女儿这个不成问题，本来她那段时间就赋闲在家，时间有的是，两个人的开销也说得过去。就这样天南地北的来回转悠，终归有了结果，女儿大大小小的证书摞起来也有一尺高了，这让她感到了欣慰。有一天女儿提出要买新款画具，她没加思索的便应允了；女儿又提出要苹果电脑，她也照办了......暑假、寒假女儿又说要和同学去外地写生，她只是关心了一下女儿的安全，便出资与她。高三阶段女儿开始注重自己的外表，经常是隔三差五的问她要钱，有的时候动辄就是上千元，她也是心疼这个没有爹的孩子，于是没有任何怨言的给了她，其实在那段时间女儿每月的开销已是两千有余（包括学习素描的学费）。逐渐的她感到女儿和她交流的时间在逐日减少，甚至到了一天只有一两句话的地步，她主动同女儿搭腔开始她只是点头，后来就只剩下默不作声的冷眼相对，不过，也有女儿话多的时候，那就是在向她要钱。
女儿高考报了艺术生，得益于她那些证书的保佑，她考上了一所外省艺术院校。电话要钱成了她和女儿唯一要说的话题，女儿手机要“三星”，电脑要“戴尔”明明交着学校公寓费，却整日嚷嚷着宿舍太吵，浴室太脏，提出要出外租房，她盘算了一下开销，咬了咬牙，将家中剩余的房间租了出去，便开始每月寄给女儿近五千的“零花钱”。一个高校艺术生的费用是远远高过其他类学科的，有些是正常的，诸如专用的画纸（用量较大，纸张价格较贵）、画笔、颜料，还有定期外出写生等等，可想而知如今支撑一个在校艺术生的开销何其之高！更何况那些非分之需了，那就更是烧钱了！对于她只是靠着丈夫生前留下的积蓄，虽说数目尚可，然而如此的不计后果的挥霍，又能支持多久！长期的抑郁终让她染上了恶疾，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月，住院期间需要有人随时照顾，女儿又不在身边，不得已花高价请了一个“爱心大姐”昼夜守护，加之没有任何的医疗保障，到她病愈出院时，家里原有的储备钱款已是所剩无几。家中钱财日益减少，仅靠那些出租房屋的收入，已不足填补空缺，无奈只得靠关系介绍到这里干起了清洁工，据说一月的工资大部分用在了填补女儿的花销上。
望着她飘渺的眼神，我追问她丈夫原来打理的那个祖业的下落，她只是说让其小叔子接管了。我询问她女儿现在的状况，她说已在读研究生了，每月的给她打得最多的电话还是要钱、要钱。听罢她的叙述，我有些愤怒了，然而我却不知这股怒火发向何方！是去责怪她的软弱和溺爱吗？还是去痛斥她那只知要钱的不孝女儿？转念一想，如今学校普遍推行的应试教育体制，以忽视学生德育培养为代价，换得的究竟是哪家的荣耀！还有我们如今日趋浮躁的社会环境，留给下一代的究竟是怎样的生存信念！哎，如今也只有在心里祝福她，祝福她早日找回那个曾经懂事、贴心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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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3-1-20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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