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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思绪 念外公
文/如烟飞雪
应母亲多次要求，定要亲笔为外婆写篇文字，听她描述，该是属于外传之类的。可是，外婆还在，总想写，总怕写完却不是故事的结尾。这些日子，莫名的开始想念起外公来，突然决定，对于书写亲人，第一篇，送给外公。
——引子
记忆里的外公，话语不多，对我们却很温柔。听外婆讲，外公家境在村子里还算不错，小的时候上过几年学，所以还算个文化人。只是后来十多岁的时候，村里有人盖房子，外公去帮忙，不想，墙壁倒塌，砸向外公。那次的事故之后，所有跟外公讲话的人都得提高声贝。是的，外公的耳朵开始不大好使，而且，腿也有些瘸。
那时，正是文革期间，整天都有人被拉去，胸前挂个大牌子，开始全村游行，进行批斗。不巧，外婆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老外公，因曾为地主，所以也遭到批斗。后来，老外公家的日子实在过的苦不堪言，就将刚满十六岁的外婆嫁给外公。外公的父亲（其实也是称老外公，怕与外婆家的老外公写混淆，先这样写吧，外公及老外公在天有灵，还请原谅我吧）当时的声望与地位，也算是帮老外公减轻了些许痛苦。后来，在我小的时候，也见过老外公，那已是风烛残年。
外公与外婆的相处方式，就是外婆需要大声讲话，外公才听得见。时间久了，外婆也练成了大嗓门。外婆性子急，却是个能干的女人。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全是由她打理，才十多岁，就得像个女主人，忙里忙完。外公则是一直埋头地里的事，偏偏腿脚不够利索，没少挨外婆的念叨。
小的时候，我家几姐妹最喜欢去外婆家。除了外婆会做好吃的鸡蛋，还有外公温和的笑容。那个年代，鸡蛋确实算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最好的菜了。而微笑，对于从小严加管教我们的父母，更是难得一见。每次从外公家回去，二老，总是一路送，一路挽留。好几次，外公几乎快送到家门口，才回去。
后来几年，外公一直身体不大好。人也消瘦了许多。再去外公家，对于外公，有种害怕的感觉。怕见到外公憔悴不堪的模样，也怕失去他的。再后来，我也外出工作，第一次回家已是隔了两年。外公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看着他骨瘦如柴的身子，我不都不忍心看下去。
最后一次见外公，还是首次回去后再南下。离开的前一天，特意去外公家坐了下，向二老辞行。离开的时候，天已快黑了，外公还拿着竹扫帚打扫院子。他竭力挽留，希望我能再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走。我谎称来不及，不顾外公留念的目光和一再的挽留。其实，那一刻，我看到瘦弱的外公，又感觉到了害怕。我怕被发现，才匆匆离去。
算算日子，外公过世已满六年了。外公去世的时候，我还在深圳，还谈着人生第一场也是最轰轰烈烈的恋爱。得知他去世的消息，还是在与表舅家的表姐聊天，表姐提到的。表姐说，你外公去世了，你不知道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表姐发来的短信，我的泪瞬间流了下来，怎么都无法止住。连他都慌了神，问我怎么了，我把手机给他，蹲在一角一直哭到全身颤抖。
他不停的为了擦拭着满脸的泪，却是越擦越多，良久，我用颤抖的手，拨了几次才拨通母亲的电话，质问她是否属实。母亲说，她与父亲赶回老家办完外公的丧事，并且又回到上海。我一面很生气的责备母亲不该这样瞒着我，一面为拒绝外公最后的挽留而懊悔，而痛心！我没想到那一别，竟然成了永恒。我善良的外公，我慈祥的外公，怎么就没有见着最后一面，甚至连送终的机会，都没留给我！
得知外公去世之后，一直到现在，我都时常会梦到外公。每次梦的结尾，都是外公去了，然后我到处找他的灵堂，却总也找不着。六年来，从未间断！后来我向外婆提及此事，外婆说，我还想着外公，还对没能回去给外公送终的事自责着。她说，外公会知道的，不会怪我的。我也愿外公能原谅外孙女！
我还想再写些什么，可关于外公青年时期的事，我很少听外婆讲起，也很少听母亲讲起。但在我心目中，外公一直都是最善良的人！也是除外婆之外，最疼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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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9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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