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包” 尽管已经成名9年,但朱楼村的人,在背地里形容朱之文时,依然喜欢说他是个“瞎包”。 朱之文出生于1969年,11岁时,父亲因病去世,他辍学回家,帮助母亲照料家庭。家里穷得叮当响,一直到30岁,朱之文仍旧没能娶上媳妇。在农村,娶不上媳妇,就意味着“没本事”,“瞎包”这个词,也由此而来。这种嘲笑,并非完全因为“穷”,有人还认为他“蠢”。 朱之文喜欢唱歌,从小就喜欢,然而和其他人是“爱好”不同,朱之文是“着魔”。村里人都知道,这个一直娶不上媳妇的“二腾得”,买了很多音乐教材,甚至还买了一架二手钢琴。见了面,大家会戏谑地让他“来一嗓子”,背地里,则称呼他“瞎包”、“魔道”。 尽管朱之文最终得到了命运的眷顾,但村里人对于这个得了“狗屎运”的同乡,却并未改变多少看法。 在出名几年发时间里,朱之文为村里实实在在地做了一些好事,捐款3万用来修幼儿园,捐款2万给村里买健身器材,捐款10万解决村里灌溉用电问题,还拿出了50万元给村里修了路。 2015年他的家里堆了一箱子欠条,总金额超过了一百万。然而,他的行为,却并未得到村里人的认可。“‘撮挤’得很”是大家对他的观感。“撮挤”是当地话,意思是小气。 2014年春节,朱之文接受采访时说,村里人认为他这才花了几个钱,九牛一毛,“要想叫俺说他个好,俺庄上一人给买个小轿子车,一人给一万块钱,谁就说他个好。”甚至,因为修路村里给他建的功德碑,都被村民用铁锤砸碎。 功德碑被砸后石头散落一地,就像朱之文被割裂后的生活。 每当他的房子建得漂亮一点,三餐吃得好一点,就会被人说是炫富。当妻子略施妆容,就有人说“越来越像城里人了”。当他下地干活,自己砌墙,又被人说成故意作秀……对于这些现象,朱之文总是沉默以对,甚至主动求和。 但村里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是朱之文,一年挣那么多,难道不该出钱?”“‘瞎包’运气好了点,难道还忘了自己是什么人?” “收入” 不满是事实,但和挣钱不矛盾。 朱之文成名后,作为“大衣哥故里”,朱楼村吸引了众多游客或拍客。外地人的到来,自然也给朱楼村带来了商机。在朱之文家一百米之内,挂着牌子经营住宿的就有四、五家,几个老年人站在自己挂出的“空房住宿”的牌子前,看到陌生人就上去问对方住不住。 朱楼村村民李秀连介绍,“房屋出租”在如今朱楼村,是一个普遍的生意,只要家里有空房的人,都会对外租房。租客都是外地人,他们从外地慕名而来,都想一睹大衣哥风采。 “去年11月,我就把房子租给一个外地来朱楼村搞自媒体的。后来没做几个月,他就走了。今年年初,我又把房子租给了另外一个外地人,一年房租2000多元,他一次性付清。” 而在这个产业链中,“能看到大衣哥”,自然是先决条件。为了满足租客的要求,甚至有房东赤膊上阵,带着租客,前往大衣哥的家中,要求朱之文出来见人。 衣食住行,除了“住”,还有“食”。 自2019年4月开始,在大衣哥家附近,开始出现了卖炸串与饮料的小商户,一位商户老板小娟(化名)介绍,她此前曾在青岛售卖耳环首饰等工艺品,后来听人说起了大衣哥的事,并从中发现商机,又因为疫情原因回到了家乡,便做起了小生意,“之前在青岛每个月挣个三四千块左右,现在在这里卖炸串,一个月可以比之前多挣1000多块,来的人多,卖得也多,还能照顾家里。” 朱之文曾形容,每天自己一睁开眼,就要忙活起来,想多睡一会都不行,唱歌的、写歌词的,借钱的、拍视频的、旅游的、看热闹的…… 不堪其扰,妻子李玉华曾拉住朱之文不给访客开门,朱之文劝她:“人家那么远过来,外面那么冷,饭凉了能吃,心凉了就不好了。” 为了人心不凉,他努力维护每个找上门的利益诉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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