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图写字--我的女孩是花草 摄图：尘客

书洛

我喜欢茶，喜欢到不敢说爱，只怕，指间袖底总有捋不到的淡香，心头舌尖总有未尝透的叶酿，爱不到周全。她知道我的喜欢，所以曾经为我而说过：纵不是我，含花衔草也共茶。都说女人如茶，那时我被她误导个十足，以为说得出这般话的女子，即使不是伯虎兄最好的那口儿“吓煞人香”的碧螺春，也是那翠绿细小，娇俏如葵子的信阳毛尖吧，再不济也能算得上积淀有蕴的普洱吧。时间久了，常常听到我这般打趣她：还有多少人在为你的字而上当。她狠狠嗔我一眼作为深深回报。 　　其实，她真的跟浮夸沾不上边儿，是个难得一见的安于独处的女子，只把那几千个汉字当作转经筒，安然转着自己的真言。那些阳光下的金灿灿与月影里的黑白于她是没有区别的，她有她自己不论表相的虔诚。面对她，我会想起那个故事，别人来论那喇嘛心的坚硬，成不了佛，而他裹着袈衣回曰：我看到了日月山川都是佛。常常想，她一如他，把字织成一袭火红的藏袍，裹着一副凡俗的身躯，可是，心坐落在寂静禅殿，吟诵行止经。 　　世有五味子，可以入茶。初时与水相遇，嗅不到一丝香气，更尝不出五味。待沉淀下波动的心水与急迫的唇舌，给它时间守静，便会还阳光一杯绯红，那红看得人眼眶生热，待饮下去，不是茶的清甜或清苦，而是鲜活的人生，就像你攥着大把的岁月，细细把它的模样一一认清。她就像五味子，即使熟到红衣成皱，也不想给岁月将心描成浓妆的机会，她只是慢慢释着尘句，只给懂得的人讲解她入世的衷肠。 　　那天电视里播着一个互动节目，年尾了，想对领导说的一句话。她转而直白白对我说：领导，有些喜欢并不高贵，但一定干净而唯一。我用笑回应了她，告诉她我知道。我还知道，若为茶，她永远成不了那些刁嘴品茶人口中的好茶，上不得他们瓷盏的朝堂，而因为天涯，她也不会成为我余生的那一杯就饮，可是，她有她独自的茶华，足够有资格成为植在最尊贵心之东篱的王孙草。

初识时，我以为她定是江南女子样，柔婉如清水，低诉如烟雨。可是，在真相里，我知道我只猜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长相。看起来南方的弱小样，偏生就了北方的小蛮性子，说话犀利，倔强起来那叫一个无敌。我曾几番为她气结，她曾几次因我而出走，可是，她说我们都是朝圣路上的信徒，抛不掉眷的信念。于是我撇着岁月的茶梗，虽然明明知道她那种别样花草的味道，会每每搅乱了我心中的茶汤，可我还是会由着她再一次次出场。 　　那天她小心地跟我说，她与人吵架了，我笑问：又与谁发了脾气。她横我一眼：什么叫又！抛却我心里对她的打趣，我知道她的那些倔脾气也就只是准备在我这里囤货了，于他人，她也做不出无理状。我想我会一直这么允许，允许她像一片酢浆草一样在我的路上疯长，或者无赖缠行。 　　我在她口中，也实在没个固定的称谓，可是，每次她向我招呼都是那般脆灵灵的，就像酢浆草上开出花朵，清新俏生。有时因为我的偶尔慢待也会夹带一句微酸，像调饮一杯酢浆草。我知道，她心里有唤不出口的那个称呼，也知道，她只有在说不得又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拈榨出心酸的味道。我不用看，都能够知道她无数个夜里诉与纸墨的那些心思，每一字都是一次等身长磕，每一段一句都是一程转山转湖，可是，扔给我的，却总是那一句隐忍的祝你安。 　　有时，我会想，如果真的可以，我情愿在雪山的那端安一座茶寮，看来来往往的人，起程歇脚，然后熬煮一锅茶汤，泼饮每一副负了心事的肝肠。那茶，我一定不捡玫瑰香片，也不捣什么牛奶酥油，只是加了冰糖的酢浆草。我希望能够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认出她，看她为草茶微笑，手捧一味酸甜，心持半偈静好。然而，与我，不识，不遇。

那天，她告诉我，她为一个哥哥说出对弟弟的心疼而感动不已。她说，忽然觉得，心疼是最最顶天的宠。我一直知道她的孤独，她也曾说过，若我打她的记忆里走过，我必会原谅她所有发脾气的错。可是，我如何能够告诉她，我未必不是心疼她，只是，我给不起她足够的宠。 　　我知道她的博客里有多少心事等着我去接收，可是，我却从不敢走近。偶尔看她的几个字，写得越发寥阔，也慢慢开始不再只牵着我的衣袖打转。我知道她在努力把那些执念打散，放在千百年故事里，交付给更多的角色。她走过了那堆刻满我们珠玉时光的玛尼石，把念念不忘裁成了片片经幡，拓印上无字真言，她似乎已然决定，那些我无法陪她走过的风口和关隘，她只倚仗般若的微笑就够了。 　　那些我不敢闻不敢问的字迹，我想会成为一杯沉香茶，我这已被红尘绳深缚乱动不得的人，是总不得饮尝的。缘有时真是利器，从温顺如水变成了岁月里的一把刀，一片片将情意的沉香来削，被那些牵思煮沸成茶，香气袭神，却是我们都知道，这神是断断不能失不能醉的。所以，这杯沉香茶她一次次泼凉给日月，而我，从此连莲花烹茶都不敢轻易遇。 　　我终是残忍的，给她的诸多沉默细说起来，都是残忍。残忍得把跳脱脱要蝶扇相戏的初遇，终究变成了潜游的锦鲤，挨着沉在缸底的瓷，知道了青花有多冷。她叨念今年的初雪又来了，而我知道，我们又错过了一次共同看雪。我忽然感知，原来，是她一直在允许我，允许我坚持不让我们的故事入了桃花盏，允许我常常在岁月里对她亮三分红灯，允许我硬着心肠把缱绻抛。如果岁月里真的能讨到禅书，我希望，真心希望，她能够让寂若封禅，然后把我撇在没有沉香的浮世里，看守故往，刻凿离人。

我总无法想象她着上红妆的样子，因为知道她的血脉里满是世情早夭的刺青，那些早夭，我不能探脉，更不配知之甚详。可是，看她时而灿烂的笑，听她偶尔混不吝的说闹，再听别人讲起她历历文字挑起的落花戏，我知道她其实和其他女孩一样，也一定有着一座属于自己的宫城，期待着有人携她入殿，问鼎厮守。 　　她说她披不了嫁衣，因为满心褴褛，纵然是大红加身，长裙委地，也不会是那十里红妆荣宠登科的戏码，估计也不过是倚着墙头晒太阳顺带着看他人热闹一场。她说岁月帮她养成的顽劣，做公主不及格，倒可以试试做个丐帮帮主。那时，她正站在菩提树下，笑脸晶亮，和夏阳里的菩提叶一样，我想若采摘下来烘焙，这杯菩提茶会是什么味道。初心相赠啊，不外就是这样一种不能描与他人的茶道了吧。喝上一口，便浮现第一次被撞心门的偷喜，再细细饮，哑然悟道，相遇百斛，都贿赂莲花。 　　我明白了她的那座城，蘸了袈衣色，出世入世的红。她说，喜欢是寂静的。我想那喜欢就是别过花市灯如昼，在寂念里研药，在静待里凿经，红城里辟出了自己的藏经阁，朝朝暮暮接收太阳和月亮迎娶的目光。她说世间有的是小嫁小娶，而她是嫁得大发了，嫁给了三万里程的清凉。 　　我仍然习惯着日日饮茶，茶室里的茶名目众多，是我跨过山水一点点搜集的。我最终还是做了最尘俗的吃茶人，品咂着世人所列举的这样那样的好，看似无忧无惧。我从来没有对人讲，那个完全不懂茶的女孩，握着最令我惊惧的茶种，一挥袖，就能成茶，那茶，叫旧时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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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像五味子，即使熟到红衣成皱，也不想给岁月将心描成浓妆的机会，她只是慢慢释着尘句，只给懂得的人讲解她入世的衷肠。 -------------------------------------------- 好茶须有好的品香人，才能知其味，知其香。我想你便是读懂这般茶香女子的第一人吧？{:1_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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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知道，若为茶，她永远成不了那些刁嘴品茶人口中的好茶，上不得他们瓷盏的朝堂，而因为天涯，她也不会成为我余生的那一杯就饮，可是，她有她独自的茶华，足够有资格成为植在最尊贵心之东篱的王孙草。 ---------------------------------------------- 这棵心之东篱的王孙草，成不了你余生的一杯就饮，实在令人遗憾又遗憾也！{:1_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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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小心地跟我说，她与人吵架了，我笑问：又与谁发了脾气。她横我一眼：什么叫又！抛却我心里对她的打趣，我知道她的那些倔脾气也就只是准备在我这里囤货了，于他人，她也做不出无理状。我想我会一直这么允许，允许她像一片酢浆草一样在我的路上疯长，或者无赖缠行。 ------------------------------------ 洛洛对于小女子内心的揣度竟是这般滴细致入微，善解人意，这份温情细腻不让须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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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心里有唤不出口的那个称呼，也知道，她只有在说不得又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拈榨出心酸的味道。我不用看，都能够知道她无数个夜里诉与纸墨的那些心思，每一字都是一次等身长磕，每一段一句都是一程转山转湖，可是，扔给我的，却总是那一句隐忍的祝你安。 ------------------------------------------ 呵呵，洛洛我也似乎知道了她口中说不出的几个字是什么？正缘于说不出口，不免带有几分不甘，不舍，无奈，心酸，所以只能用了一句祝你安来代替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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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的博客里有多少心事等着我去接收，可是，我却从不敢走近。偶尔看她的几个字，写得越发寥阔，也慢慢开始不再只牵着我的衣袖打转。我知道她在努力把那些执念打散，放在千百年故事里，交付给更多的角色。她走过了那堆刻满我们珠玉时光的玛尼石，把念念不忘裁成了片片经幡，拓印上无字真言，她似乎已然决定，那些我无法陪她走过的风口和关隘，她只倚仗般若的微笑就够了 -------------------------------------------------- 红尘枷锁，束缚了多少有情人， 不敢越雷池半步，有爱说不出口，有念不敢说出口。经过时光的打磨，最终也变淡然，以一笑聊以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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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是残忍的，给她的诸多沉默细说起来，都是残忍。残忍得把跳脱脱要蝶扇相戏的初遇，终究变成了潜游的锦鲤，挨着沉在缸底的瓷，知道了青花有多冷。 -------------------------------------------------- 的确也，热辣辣的爱直面扑来，你的沉默便是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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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无法想象她着上红妆的样子，因为知道她的血脉里满是世情早夭的刺青，那些早夭，我不能探脉，更不配知之甚详。可是，看她时而灿烂的笑，听她偶尔混不吝的说闹，再听别人讲起她历历文字挑起的落花戏，我知道她其实和其他女孩一样，也一定有着一座属于自己的宫城，期待着有人携她入殿，问鼎厮守。 -------------------------------------------------- 为她的爱无法达到有一份遗憾，也为你的不能给予，深表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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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对人讲，那个完全不懂茶的女孩，握着最令我惊惧的茶种，一挥袖，就能成茶，那茶，叫旧时红城。 ---------------------------------- 其实在你的心底她早已是一杯女儿红，亦或是旧时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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