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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越来越多受良好教育的中国女性找“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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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19:50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哪个九斤老太在刮“娘炮风”?

2018
09/07
22:05
知事
导语:令人堪忧的是,以“少年娘则中国娘”之名声色俱厉地将高度侮辱性的“娘炮”一词帖在部分青少年身上,还莫名刮风,实是一种颇有杀伤力的语言暴力。
这些天,自两媒体互怼后,所谓娘炮成了热词,引爆了比网约车还要“爆款”的议题,频上微博热搜,引发网民唇枪舌剑。令人不解的是,“娘炮”这种下三滥的骂街之词,竟何以能堂而皇之列入堂堂大媒体的评论标题之中,还被装模作样地“风”骂一把?
于是,就像庞勒《乌合之众》说的那样,不骂不反,倒显得不合时宜了。但看官们可真糊涂了,此“娘炮风”从何而来?咱们今天这个社会正在刮这股风吗?
世界的多样性才成就人世间之丰富。难道天下只允许千人一面的男人和千篇一律的女人?二则,骨气在、正气在,公民个体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有什么好担心、好指责,好上纲上线的呢?莫非人人活成油腻大叔和佛系少女,这世界就风清气朗、清心寡欲了?
令人堪忧的是,以“少年娘则中国娘”之名声色俱厉地将高度侮辱性的“娘炮”一词帖在部分青少年身上,还莫名刮风,实是一种颇有杀伤力的语言暴力。如果你是一位男孩子的父母,如果仅仅他外表尚不够阳刚硬朗,就被同龄人以娘炮来攻击嘲讽,孩子会不会受到身心的伤害,你的心会不会痛?作为成年人,我们要理直气壮地告诉所有的孩子们,如外表相比,最重要的是内心的坚韧与责任担当,而最不可取的是以貌取人。所谓“外貌女性化意味着社会责任感缺失”不仅存在着明显的逻辑上的谬误,对“娘化”形象的公然攻击甚至侮辱更折射出某些媒体和舆论对性别的惯性歧视。
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娘炮风”,无病呻吟的结果就有了所谓的“风”。这种故作高深的反击,标榜着堂吉诃德式的勇猛,实质就是站在道德高地上的故弄玄虚和危言耸听。
我们不否认有些媒体和作者的良苦用心,但在新时代,对年轻人追求的一些时髦,哪怕是有偏差的,我们更多的应该是心平气和的引导,包容宽厚的指正。那种板个脸貌似绝对正确的骂街,即便声嘶力竭也徒劳无益,甚至滑稽。
其实无论男女,男子也可谦和柔美,女子也可担当重任。我们真正该关注的内在的形象。外在谦谦,内在正直,正如梅兰芳;外在和美,内在刚毅,正如江竹筠。媒体要努力的,是应该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生动活泼、活灵活现地体现在文艺创作之中,用栩栩如生的作品形象告诉人们什么是应该肯定和赞扬的,什么是必须反对和否定的,做到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审美多元尊重为先,涵养气质莫缺包容。” 媒体没有必要动辄以正人君子的卫道士形象指手画脚,唯独不照照自己皮袍下的“小”。夸大事实,哗众取宠,人为刮“风”的做派,也该打假!无风起浪、人为制造争议话题搞所谓反“娘化”之风,可休矣!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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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19:50 | 显示全部楼层
毁掉下一代的不是“娘炮”,而是你的偏见

2018
09/07
22:33
末那大叔
“傲慢让别人无法来爱我,偏见让我无法去爱别人。”
这是简·奥斯丁在19世纪初期写下的话。
可我没有想到,到了21世纪,这句话仍然非常贴切的形容了很多人。
最近“骂娘炮”仿佛成了一种默契。
今天听一个家长说:“电视就应该封杀娘炮们,带坏小孩子!”提醒了我。
我不禁想,如果我们告诉孩子:
千万别学“娘炮”,别跟“娘炮”做朋友,他们都有病!
结果,会怎么样?
1
孩子的认知,从你的偏见开始
如果大人们随意给男人定义为“娘炮”,并群起而攻之。
那学校里那些长相秀气、言谈温柔、爱干净、内向的男孩子,都可能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因为孩子们并不能准确地分辨出,一个男生是不是“娘炮”。
却有极大的可能,因为“他看上去好欺负”而去霸凌。
更可怕的是,有些男孩会因为怕别人说自己“娘”,而学着自残。
年前,去北京找一个朋友,在楼下遇见他儿子:“我爸开会呢,你在这等会儿吧。”
我坐下跟他闲聊两句,突然发现他手心有个烟疤,便问他怎么弄的。
他挺有兴致地跟我分享:跟朋友打赌,用手心灭烟头,谁不敢谁是孙子。
我一惊:“那不疼吗?”
这个才上初中的孩子说:“能不疼吗,可男人不能怕疼。”
男人不能怕疼,就把烟头往自己手心里摁,以示“勇敢”,这可能是我听过对“男人”最大的误解。
而这些误解,又是谁造成的?

2
别让偏见为你的失责背锅
比起说“娘炮”误人,家长的正确引导,才是孩子成长中最重要的部分。
一个黑人出租车上,载着一对白人母子。
孩子问妈妈:为什么司机叔叔的肤色和我们不一样?
母亲回答:上帝为了让世界缤纷,创造了不一样的人。
等开到目的地,司机坚决不收他们的钱,说:
“我小时候,也问过我妈妈同样的问题。
但是她回答,是因为我们是黑人,注定低人一等。
如果她当年能像你一样回答,我现在可能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我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撒下的种子,是种出平等宽容的花,还是结偏见的果,全看我们的选择。
3
骂男人“娘炮”是对女性的不尊重
很多人都忘了,当我们用“像个娘们”去攻击、贬低男人的时候,实际是在歧视女性。
美国有部纪录片叫《面具之内》,就是讲的社会对“男子汉气概”的定义。
家长们告诉男孩,别像个女人似的,不可以哭,不可以抱怨和诉苦。
如果一个男孩,被教练说“打球像个女孩”,男孩则会“彻底崩溃”,更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说他打球像女孩他就会崩溃,
我们到底教了男孩怎样看待女孩的?
作为男人,不为了荣誉哭泣,反而为“像女孩”崩溃,女孩在他心里,到底有多不堪?
这不是孩子的错,其实是很多大人潜意识里的误解。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我问你:
「小红和小刚,谁更可能喜欢变形金刚?」
尽管众所周知,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但是大多数人仍然会回答“小刚”。
“男孩叫小红很奇怪”也是一种偏见,但大多数人根本没意识到。
大人们“拒绝女性化”、“歧视女性化”,结果很可能是,男孩变得不尊重女性、不把女性当成完整的人。
如果男人需要阳刚,代价是女人被踩到谷底,那这算什么公平?
4
你的偏见,源自于你的狭隘
从以前到现在,我们就确确实实生活在偏见里:
认为玩摇滚是不良少年,认为纹身的没什么好人;
认为玩游戏是不务正业,认为同性恋者都是妖怪。
我想,很多人不是讨厌娘炮,而是下意识地拒绝新鲜,拒绝不一样,害怕非主流的一切。
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摇滚,蓄起长发,跟朋友们组了个乐队。
原本以为我爸会训我,但他却这样跟我说:
“你玩摇滚、留长头发,我不懂,但是我不反对,这是你的喜好和选择。
但你一定要想好,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后来我生活费紧张的时候,也是我爸掏钱给我买磁带、买吉他。
我问过我爸,我的特立独行,会不会让他觉得烦恼?
我至今都记得他的回复:摇滚不会把你带坏,别的,开心就好。

反观那篇言辞激烈《把娘炮当四害灭了》文章,其中“纯爷们”的描述,我实在不敢恭维:

“能打”就是牛X,真的不是对法治社会公然的挑衅?

看不惯就去买把刀?昆山龙哥的惨剧才过去了几天?
作为成年人,我们真正应该教导孩子的,不是过度关注外形上的“娘”或者“爷们”,而是严于律己,守住内心的担当。
我们、我们的下一代,未来都可能活在偏见里,成为“不大众”的那一个。
今天我们容不下他们,未来谁能容得下我们?
娘炮误不误国不知道,但偏见一定会。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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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北青报:摒弃“娘炮”之风 建设阳刚社会

2018
09/08
03:26
北京青年报

导语:家长不是对“娘炮”有偏见,而是担心他们误导孩子成长。一些男明星动作阴柔,全无阳刚之气,他们越有影响力,越会误导年轻一代;他们越在孩子心中拥有强大号召力,就越让人担忧。
今日社评
本报特约评论员
社会主流价值观应该展示健康、阳光的审美,让社会责任与担当精神成为真正的偶像。培养担当国家建设和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需要坚决抵制不良文化的侵蚀,更需要培育和弘扬有朝气、有追求、负责任、敢担当的“阳刚文化”。
连日来,关于“娘炮”的话题引发热议。新华社和人民日报新媒体也先后刊文,直言“‘娘炮’之风当休矣,病态文化影响不可低估”,“涵养现代社会所需要的男性气质,关键是要塑造一种有勇气、有担当的内在品格,形成包容、开放的现代风度”。动辄称人“娘炮”很不妥,因为这一称呼明显带有贬抑性色彩,但是媒体将其上升为公共话题进行深入讨论,很有现实意义。
一个正常的社会,一定会包容不同群体,一个有教养的人,一定能尊重不同群体的特征。有人长相威猛,有人外形柔弱;有人说话铿锵,有人细声细语;有人虎虎生风,有人谨小慎微……这些都属正常。人们反感的不是“娘炮”,而是反感“娘炮”霸屏,但凡有时间有兴趣看视频的人,恐怕都无法躲开“娘炮”的裹挟。无论选秀节目还是青春剧,乃至一些比较主流的正能量节目,总是让“娘炮”主导,仿佛离开“娘炮”就做不好节目。这种盲目追捧“娘炮”的做法,导致“娘炮”之风日盛。
家长不是对“娘炮”有偏见,而是担心他们误导孩子成长。一些男明星动作阴柔,全无阳刚之气,他们越有影响力,越会误导年轻一代;他们越在孩子心中拥有强大号召力,就越让人担忧。一些孩子是“娘炮”明星的忠实拥趸,明星有什么样的言谈举止,孩子往往模仿,并以此为美。这不免让人忧心忡忡。
如果放任“娘炮”之风劲吹,如果越来越多的人以“娘炮”为荣,社会就会越来越缺乏阳刚之气,国家就会越来越缺乏英武之气。一个阳光且阳刚的国家,一个有能力维护国民安全的国家,总会带给国民安全感。如果“国力苶弱,武风不振”,这样的国家是没有前途的。
今年5月初,习近平总书记到北京大学考察,曾当过海军陆战队侦察兵的宋玺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分享了她的从军生涯。习总书记为宋玺点赞,说他看过《红海行动》,对其中的女兵印象深刻,宋玺就如同那位女兵。这一细节十分生动,具有丰富内涵。一方面,我们看到总书记对青年寄予深切希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广大青年生逢其时,也重任在肩;另一方面,宋玺的成长轨迹特别是军旅历程,对今天的年轻人很有启发意义。
女性有柔美,男性有阳刚之美,不管男性还是女性,都应当胸怀大志,积极向上,阳光健康。从这个意义上说,男性和女性都应当拒绝“娘炮”气质,全社会都应当对“娘炮”之风说不。摒弃矫揉造作的风格,扭转娱乐至上的倾向,才能从根本上改变病态的审美乃至“审丑”,塑造刚健勇毅的时代气质和自信自强的社会风尚,才能真正成为公共传播和公共生活的主流。
习总书记强调,“着力培养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新一代革命军人”,“没有血性的人不配做军人,没有血性的军队就没有战斗力。”这是说给军人听的,对新时代的每个年轻人也有重要指导意义。人生在世,没有一点血性,谈何作为?没有一点担当精神,谈何建功立业?这里的血性和担当,都与阳刚、阳光、健康、清新大有关联。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流行风尚,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审美趣味,无论审美偏好如何主导社会,社会主流价值观都应该体现积极、正面的取向,展示更加健康、阳光的审美,让社会责任与担当精神成为真正的偶像。一个社会和国家的流行文化拥抱什么、拒绝什么、推崇什么、传播什么,是关系到青少年健康成长和国家未来、民族命运的大事。培养担当国家建设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需要坚决抵制不良文化的侵蚀,更需要培育和弘扬有朝气、有追求、负责任、敢担当的“阳刚文化”。
建设“阳刚社会”人人有责,弘扬“阳刚文化”惠及人人。每个人多一些阳刚之气,社会多一些刚健之风,我们的未来必然更值得托付,人生也将因此更加充满力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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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20:18 | 显示全部楼层
新京报:我不反感“娘炮”,但反感娱乐工业制造的流量“型男”

2018
09/08
00:17
新京报评论

导语:为了迎合受众,许多明星纷纷调整“人设”,一时间柔媚的流量明星扎推涌现:过度美图的照片、精致的浓妆、柔软的身体、妖娆的动作,常呈现于人们面前。
他们也是“型男”,只不过,他们的“型”是冲着虹吸流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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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在《夏洛特烦恼》里扮演的“孟特娇”,该角色被演得惟妙惟肖。

文 | 从易
“娘炮”称谓带有贬义色彩
这几日,舆论关于“娘炮”的讨论一下子密集起来。事实上,这一话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世界杯期间,足坛新星姆巴佩也曾引起国内舆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娘则国娘”的讨论。
与之前的讨论一样,这一次舆论依旧呈现两极分化,痛斥者有之,理解者有之。那么,“娘炮”指涉的究竟是哪个群体?当有人批评“娘炮”时,他们究竟是想批评什么?
虽然网络上讨伐“娘炮”的声音不少,但对于“娘炮”,大多数文章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简单地归纳,“娘炮”大体指涉的是男性的“女性化”,或者是民间说的“男不男,女不女”。

很显然,“娘炮”是带有一定贬义色彩的。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取向,喜欢阴柔一些还是阳刚一些,都是个人审美自由,外人不太好置喙。
但如果“娘炮”的形象是被批量生产出来的,那这样的“娘炮”就值得商榷。
“娘炮”明星多是资本包装的产物
人们之所以反感“娘炮”明星,是因为他们多是包装的产物,是资本流水线生产出来的。
舆论对娘炮的不满,其实质是对单调乏味唯流量导向的娱乐工业的不满。
近些年来,随着90后、00后的崛起,社会审美也发生了一定的流变。成熟稳重型明星在这个群体虽也有一定市场,但很多年轻人更青睐于干净清爽、面容秀气的男生,而“阴柔向”小生刚好符合这类新生代的审美标准。反过来,这种审美和趣味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文娱工业的方向。
总体来说,他们温和、可爱、像小宠物一般乖巧听话,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或者能够激发人们的保护欲。
而为了迎合这些受众,许多明星纷纷调整“人设”,一时间柔媚的流量明星扎推涌现:过度美图的照片、精致的浓妆、柔软的身体、妖娆的动作,常呈现于人们面前。

如果这是个人性情的主动选择,那无可厚非;可如果这是资本的批量生产,那么它就可能给年轻人带来严重的误导。
资本助推让非主流审美情趣成了行业主流
眼下,大众娱乐工业俨然染上了“娘炮中毒症”,阴柔男星几乎霸屏,在资本的助推下,非主流的审美情趣成了行业主流。
与之相比,硬汉题材的娱乐产品并不为资本所看好。典型的例子是《战狼2》。据报道,当初吴京在筹拍《战狼2》时,因为融资难,不得不卖房凑钱筹资,最终,《战狼2》也才以贷款抵押、联合投资和保底票房等多种方式融到筹拍费用。
但资本的不看好,却无碍于后来消费者市场的火爆。拳拳到肉的打斗,四下飞散的荷尔蒙,尽显演员硬汉气质,助《战狼2》创造了中国影史票房新纪录。
这意味着,消费者对硬汉题材的娱乐产品并非没有需求,只是资本的热情与这种需求产生了某种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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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资本倾向于流向“娘炮”式娱乐产品,市场被“娘炮中毒症”绑架,就可能造成社会审美的单一化。并且,被资本“娘炮中毒症”生产出来的偶像可能徒有柔媚的外表,却不太能传递出有价值的品行示范。
所以,当下舆论对“娘炮”的不满实质是对文娱工业的不满,更多元的市场机会摆在那里,文娱工业资本还应主动发现新的市场机会,如此,既能获得好的回报,也能让市场审美更为刚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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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20:19 | 显示全部楼层
长安剑:“娘炮”无可厚非,但今天的时代呼唤更多的阳刚和血气!

2018
09/08
00:33
长安剑

导语:磨磨唧唧的精致男人能够享受和平安逸,但能否度过存亡危机让大家忧虑,在今天,坚定与不屈带来的奋进更能给人以破釜沉舟的决心。
“娘炮”无罪。
毋庸多言,经济发展、社会包容开放,包括审美在内的价值取向日趋多元。这是一个大国民族该有的样子,自古如此。
遥想大唐盛世,伴随着大漠风沙驼铃悠扬,胡人自西域带来与古老中华民族的不同的审美,他们并没有被盛唐子民一棍子打死,也没有因此被骂得狗血淋头,海纳百川包容兼备,造就长安千年不朽的传奇。
威仪并未因浓妆艳抹而减损一分,自信并未因奇装异服而消减一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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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21世纪即将步入第三个十年,“娘炮”并非一夜之间才充斥荧屏之中,游弋于街头巷尾。和平、繁荣、宽松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他们——精致、美好,仿佛有让人一眼望穿的单纯,起码在脸上看不到一丝瑕疵,仿若舍弃一切去追求美的纯粹。
喜欢这样的人有错吗?就和他们的出现一样,没有一点错。
社会发展带来了生活的日新月异,也带来许多“不那么美好”的事情:广泛的竞争带来出人意料的尔虞我诈,“别人家孩子”无处不在的进步让人时常陷入焦虑,个别人欲望膨胀带来的罪恶被无限放大,让人和人之间时常保持戒心……

任何一个市场经济的社会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是,西方国家有两百年时间来消化这样的“负面情绪”,而在中国,经济快速腾飞的同时,也积累了一定的负面情绪。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期望体现在哪儿?体现在需要改变现实的“不美好”,也体现在内心需要“美好”来寄托。
追捧极致美、纯粹美的价值取向恰恰体现了这种寄托。喜欢“娘炮”,本质上和若干年前追捧《心灵鸡汤》,人人订阅《读者》一个样。

但今天,更应该支持和提倡的是阳刚和血气。
今天,我们都被打了一针清醒剂。目睹前不久整个“中兴事件”,任谁都会看到让我们引以为傲的互联网,急速发展更多的是依托庞大的市场而非创新,当命脉捏在别人手中时,创新对国家前途命运有非凡的重要意义。正因如此,我们给肩负国家未来的孩子准备了“开学第一课”:创造向未来。而就是在这堂课上,出现了让人“别扭”的身影。
扭扭捏捏的精致男人能否带来危机意识让大家存疑,在今天,阳刚和血性直面危机更能给人以舍我其谁的信心。

今天,我们都被斟了一壶明目茶。环顾这片热土的四周,世界并不太平,北面有还没有完全化解的朝核危机,南边有在我们的领海上横行的外国军舰,西边有凶残暴虐的国际恐怖势力,东边是至今心心念念却尚未统一的国土。正因如此,我们不希望看到像恶搞短剧中表演的那样,在迎着敌人的炮火之时,男人们还在尖叫着补妆。
哼哼唧唧的精致男人能否守卫国土安全让大家忧虑,在今天,刚强与坚韧带来的稳定更能给人以愚公移山的恒心。

今天,我们都已经干了一碗壮行酒。当我们自认为坐稳了全球经济的“第二把交椅”时,贸易战不期而遇,最乐观的估计也不可能否认美国抱着遏制中国的不死之心,别忘了,美国曾对忠实的小伙伴日本打了30年贸易战,打爆了日本经济泡沫,让日本陷入“失去的20年”。站在历史关口远眺前方,民族复兴之路上唯有奋进一途。正因如此,我们不希望看到,携手前进的路上,男人的步伐不是坚定而是妖娆。
磨磨唧唧的精致男人能够享受和平安逸,但能否度过存亡危机让大家忧虑,在今天,坚定与不屈带来的奋进更能给人以破釜沉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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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贸易战让“中华民族到了新的危险的时候”,每每看到被贬损为“娘炮”的男人燕舞莺歌,人们脑海中都忍不住飘过一条弹幕: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而这句诗,凝结着这个民族多少的伤痛。
太平盛世有太平盛世的审美标准,而在民族危亡时,又是另一个标准。
“娘炮”无罪,是和平发展带来的多元社会让他们存在;但我们更支持和提倡血气阳刚,因为这是历史和时代的召唤。
尤其是当这片热土的和平与希望,是由我们用时时流血日日牺牲换来的,这种召唤,在今天尤为显得响亮和紧迫。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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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种媒体评论之风才更当“休”矣!

2018
09/08
16:05
墩墩舆情课
“娘炮”之风当然要谴责,但要懂得如何谴责、怎么谴责,否则就容易适得其反,徒增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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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一言,新华网的这篇《“娘炮”之风当休矣》还是别转了,文章写得实在太差,并且已经在舆论中呈现出了反效果。
写网络热点的评论文章,不是比文采,比谁的嗓门大,而是比谁更能让网民接受主流思想,更有情感认同。
在一些争议性话题讨论时,官媒发表的评论文章不同于一般自媒体,写作前一定要充分评估话题的受众情况、观点倾向和认同程度,文章应当尽量避免给人以“火药味十足”的不适感,毕竟涉及争议性话题的讨论,媒体评论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把主流观点讲到读者的“心坎里去”。
以此次“娘炮”话题为例,自《开学第一课》邀请“娘炮”偶像引发舆论公愤始,随着公众充分的意见表达和观点沟通,已经在舆论中形成了较为一致的谴责共识。事实上,官媒评论只要稍加提炼、加以现象剖析,势必会有助于这种舆论共识度的强化,而随后线下针对性工作的开展也会顺利很多。
但新华网的这篇评论,却大量使用了“病态审美”“超越底线”这类强烈贬斥性语汇,很容易给人以“娘炮即罪恶”“娘炮要受惩罚”的即视观感,反而造成大量舆论误导。
分析认为,无论是《开学第一课》引出的娘炮争议,还是当前一些平台为赚流量包装的“娘炮”偶像,公共舆论的主流态度都十分明确,即“你娘归你娘,但主流平台不能公开宣扬”“允许娘炮存在,但不能肆无忌惮包装误导青少年”。可以看出,对于“娘炮”,社会的主流意见既有包容的一面,又有清晰的非主流一面。
然而,被新华网这篇《“娘炮”之风当休矣》文章这么一渲染,就成了“娘炮即原罪”的非此即彼,公众怎能不反感?而造成的后果就是,那些被文章激发抵触心理的公众,通过将其与同一天发表的“人民日报评论”《什么是今天该有的“男性气质”》进行对比,来表达情绪不满,“两大央媒互掐”也随之成为本可避免的新话题点,反而陷入无谓的争论。
我发现,现在很多媒体评论普遍都存在这种现象,将舆论热点的引导性评论与传统纸媒的命题评论混为了一谈。这些评论员,特别喜欢把语气讲到极致,要么歌功颂德到“宇宙大神”,要么严厉狠批到“千古罪人”,而媒体似乎还特别喜欢刊发这样的评论,令人十分遗憾。
我老早说过,迟早有一天,这些人、这些文章会成为舆论的一大麻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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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20:20 | 显示全部楼层
舆论场热议“娘炮”,中国妇女报评论:尊重多元审美

2018
09/09
08:11
中国妇女报

导语:有关专家认为,尽管“娘炮”被文化娱乐资本和粉丝经济所消费,看似有很大影响力,实际上,并不能代表社会真正的主流文化娱乐消费,也远远达不到冲击主流价值的程度。
9月6日,新华网发布署名评论《“娘炮”之风当休矣》,对“娘炮”现象予以严厉批评。文中写道,“油头粉面A4腰,矫揉造作兰花指”,当下流行的“娘炮风”,是一种刻意强化并扭曲呈现的“人设”,这种病态文化对青少年的负面影响不可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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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人民日报评论”刊文《什么是今天该有的“男性气质”》表示不认同所谓“娘炮”“不男不女”等带有贬损性的说法,并称“现代社会进一步拓宽了审美的场域,提供了更为多元的生活方式,也为对男性的审美提供了更多元的面向。”
一些网民对当前越来越多的“娘炮”刷屏的现象表示担忧,呼吁“好好治治这股‘娘炮’歪风”“抵制不良文化的侵蚀”。但也有部分网民认为将“娘炮”上升到影响国家审美安全的高度过于上纲上线,并以日韩为例,称“娘炮”代表着审美多元化,是经济文化发展水平的体现。
有关专家认为,尽管“娘炮”被文化娱乐资本和粉丝经济所消费,看似有很大影响力,实际上,并不能代表社会真正的主流文化娱乐消费,也远远达不到冲击主流价值的程度。同时,“娘炮”现象的产生,与性别文化、性别关系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尊重多元审美 共塑阳光气质
□ 中国妇女报·中国女网评论员 莫兰
从20世纪80年代轰动一时的“奶油小生和硬汉之争”,到近年来的“拯救男孩”的呼声,以及最近的“娘气”批判,关于“男性气质”话题的讨论在学术界和舆论场由来已久,往往引发公众强烈关注,甚至成为不同审美观、性别观激烈碰撞的“交锋点”。
梳理几十年来大众审美趣味的流变脉络不难发现,男性偶像的形象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如同河水,随着民风物故等社会现象、文化元素的变迁,奔流向前。

曾经,以“阳刚”“硬朗”著称的高仓健、成龙型“硬汉”把控了主流审美话语权。
如今,外表斯文、柔美、秀气的鹿晗、蔡徐坤型“花样美男”与被赋予了“血性”“铁骨”特质的吴京、甄子丹型“猛男”平分天下。
在大众对男性的审美呈现更多元面向的同时,时代幕布上的整个世界都在悄然改变——
在理论界,关于气质具有多样性与可塑性的理论及其实践打破了“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这种二元分类体系。放眼更广阔的宏观层面,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等方方面面正在完成从单调到复杂、从一元到多元、从匮乏到丰富的巨大跨越。
可以说,多元审美正是社会长期和平稳定繁荣的“伴生品”,因为只有一个物质足够丰富的社会,才能涵养出高理解度、高尊重度、高包容度的人类文明。
在“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分野被证伪,审美不再拘于单一范式的现代社会,人们之所以热衷所谓“男性气质”话题的探讨,与其说是呼唤“男子气概的回归”,不如说是对于健康、昂扬、阳光、向上等两性所共有的精神气质的高度认同,对于刚毅、坚卓、果敢、顽强、进取、担当等人类普世品格的执着追求,以及对于矫揉造作、娱乐至上的浮躁风气与“颜即正义”的错位价值观的反感与摒弃。

这样的价值取向是积极的,对真善美的不懈追求永远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巨大动力,但我们应该更审慎地厘清讨论思路,本着平等与尊重的原则,尊重每个人的自我选择,宽容与己不同的个体,避免“娘炮”“不男不女”“娘娘腔”等带有贬损性的说法。无论他(她)选择呈现怎样的个人风格与气质,硬朗刚强也好,细腻温柔也罢,并不妨碍他们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可否不分肤色的界限/愿这土地里/不分你我高低/缤纷色彩闪出的美丽/是因它没有/分开每种色彩”1990年,Beyond乐队为“南非国父”曼德拉写下的这首《光辉岁月》曾经感动了无数人,今天听来依旧能够给我们以深思与启迪。世界不应只有一种色彩,“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是美,“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亦是美,无论是“多数派”还是“少数派”,都应该受到尊重。
当然,作为一言一行广受关注的公众人物,明星们对于青少年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塑造具有重要影响,应该将社会责任感当作人生“标配”,以更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努力锻造优秀的品格与可贵的精神,为青少年树立健康阳光、积极进取、勇于担当的榜样,而不只是空有颜值、缺乏内涵的“偶像”。因为对于一个社会而言,榜样远比偶像更难得,也更值得追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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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9-12 20:2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 | 伪娘作为一种审美现象是中国的固有传统

2018
09/09
14:37
腾讯大家

“伪娘”这个指称,据说来自日本ACGN领域,泛指一切人为方式的男扮女装,而在大众眼中,这词多少是带点贬义。至于我要说的“伪娘”, 则是中性的,也是广义的,作为“变性”的近义词来使用,既泛指男子的女性化现象,也包括物理性质的性别改造。
对于伪娘,我个人不喜欢,但也算不上厌恶。作为糙男,不批评花样美男或许是必要的风度吧。这是首先要声明的。
在当代伪娘现象作为一种形体塑造,从化妆到整容到变性,首先有赖于最新的时尚技巧与医学技术的加持,因此原是一种别处风光。中国在伪娘界自不免是后来者,泰国的人妖、韩国的整容、日本和香港地区的美容,都是我们师法的榜样。可是,我想讨论的是,若不论技术条件,仅仅将伪娘作为一种审美现象,其实倒是中国的固有传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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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中国的伪娘传统,一般人最容易想到的,恐怕是京剧的花旦角色。但中国戏剧史上的伪娘传统实际上异常深厚,在京剧之前,在京剧之外,花旦式的角色扮演都普遍存在,只不过至京剧而登峰造极,且得大都会的地利,遂为声光所集罢了。
旦角的起源,为戏曲史研究的一大课题,据晚近的总结,居然有十余种见解:雌猿之“狚”说、燕地优女说、“花担”省文说、拿耶依说、司乐之总名说、汉郊祀女巫说、弄假妇人说、由“姐”致误说、妓女说、木笪说、城旦舂说、梵文舞蹈Tandava说,等等等等。而旦角的正式形成,约在南宋中后期(此据刘晓明《杂居形成史》第四章第五节)。
旦角,指女性角色,在历史上未尝没有由女子扮演者,但因为官方多有禁止女子演戏的规条,故由男子扮演旦角终成主流。在此,不必讨论梅兰芳或“四大名旦”这些过于熟悉的名目,更值得考索一下的,是旦角之前的旦角式表演,即旦角的前史。
三国时,掌握了实权的司马师借故废黜了魏帝曹芳,奏书中有这样的罪状:
……日延小优郭怀、袁信等于建始芙蓉殿前裸袒游戏……又于广望观上,使怀、信等于观下作辽东妖妇,嬉亵过度,道路行人掩目,帝于观上以为燕笑。(《三国志·魏书·齐王芳纪》裴松之注)
这里的“小优郭怀、袁信”,系男性优伶,由他们“作辽东妖妇”,自然是反串表演,戏曲史研究界皆无异辞。
唐代段安节《乐府杂录·俳优》有一则:
弄假妇人,大中以来,有孙乾饭、刘璃瓶,近有郭外春、孙有熊,善为此戏。僖宗幸蜀时,戏中有刘真者尤能,后乃随驾入京,籍于教坊。
这里的“弄假妇人”应是男扮女装的滑稽戏,如果说“作辽东妖妇”或属即兴性质,那“弄假妇人”则显然已固定下来,成为一种专门的表演形式了。
还是唐代,歌舞戏《踏谣娘》本由女子扮演,但亦有由男子扮演的。崔令钦《教坊记·踏谣娘》载:
时人弄之:丈夫着妇人衣,徐行入场,行歌,每一叠,傍人齐声和之云……
由“时人弄之”的“弄”,似可见这种“丈夫着妇女人衣”的表演,可能也跟“弄假妇人”类似,都是藉反串以求滑稽的效果。
以上几条都属专业戏曲史家熟知的事例。我还注意到以下两例,似为戏曲史论著所遗。
一是西汉桓宽《盐铁论·散不足》的一段:
今民间雕琢不中之物,刻画无用之器。玩好玄黄、杂青、五色绣衣,戏弄蒲人杂妇百兽马戏斗虎唐锑追人奇虫胡妲。
这段话极难索解,也不易标点,前人断作:“戏弄蒲人杂妇、百兽马戏斗虎、唐锑追人、奇虫胡妲。”似未妥贴,不如断作:“戏弄蒲人、杂妇、百兽、马戏、斗虎、唐锑、追人、奇虫、胡妲。”指当时各类小戏、杂技。至于“戏弄蒲人杂妇”,或以为“蒲人”是蒲草做的玩具,而“杂妇”系其一(马非百《盐铁论简注》);或以为“蒲人”是西南边疆的族类之一(王利器《盐铁论校注》[定本]引王佩诤说)。若照我的断句,则“戏弄蒲人”和“戏弄杂妇”或是二事,不管“蒲人”为何,“戏弄杂妇”可能就相当于唐时的“弄假妇人”,即为男扮女装的表演。若如是,此或系伪娘表演的最古一例了。
一是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的几例。卷七“驾登宝津楼房诸军呈百戏”条有云:
……念诵言语讫,有一装村妇者入场,与村夫相值,各持棒杖,互相击触,如相殴态。
又“除夕”条:
……又装锺馗小妹、土地、灶神之类。
“装村妇”、“装锺馗小妹”,似应皆由男子来担任。若说此二例不能绝对肯定,那么再请看卷十“十二月”条:
自入此月,即有贫者三数人为一火,装妇人、神鬼,敲锣击鼓,巡门乞钱,俗呼为打夜胡,亦驱祟之道也。
既曰“装妇人”,总不会是由妇人来“装”吧?
由上所述,足见古代民俗和戏剧中伪娘式表演的源远流长了。
京剧发展到晚清民初,有一个大变迁,即表演的中心角色,由老生转为花旦。而花旦之后来居上,并非来自表演技艺的进步,而是来自观赏风气的改变,可以说是花旦的色相压倒了老生的唱功,是男色消费的成功。
当时的男优,尤其是花旦,被世俗称为“歌郎”,可视为中国古典伪娘美学的登峰造极。这个问题,我在过去的《梅郎少小是歌郎》、《再说梅郎》(收入《人物百一论》)里已讨论过,不必重复。兹转引韵语数例,以见当日文人对这种角色扮演的刻画。如清人蒋士铨的《戏旦》:
朝为俳优暮狎客,行酒灯筵逞颜色。士夫嗜好诚未知,风气妖邪此为极。古之嬖幸今主宾,风流相尚如情亲。人前狎昵千万状,一客自持众客嗔。……不道衣冠乐贵游,官妓居然是男子。
又梁绍壬的《燕台小乐府·梨花伶》:
软红十丈春尘酣,不重美女重美男。宛转歌喉袅金缕,美男妆成如美女。
又署名高阳酒徒的《怀诸郎绝句》:
盈盈十四妙年华,一缕春烟隔绛纱。如此娇憨谁得似,前身合是女儿花。
所谓“官妓居然是男子”、“美男妆成如美女”、“前身合是女儿花”云云,不明明是伪娘吗?而京剧光华系于一身的梅兰芳,也正是成就于这样戏曲风气之中。所以在鲁迅、林白水、章士钊乃至东瀛的青木正儿这些人看来,梅兰芳之走红,正得力其为歌郎的色艺(详见《再说梅郎》);那么,梅兰芳无疑是近世以来最大的伪娘了。

还有,不仅大都会中的京剧伪娘化,地方戏剧亦然。最为特出的,当数闽南、台湾梨园戏“七子班”及潮剧的童伶,即以少男为旦角,其形成甚至在京剧之前(参沈冬《清代台湾戏曲史料发微》;吴国钦《潮剧史》上编第四章第六节)。明代陈懋仁《泉南杂志》卷下载:
优童媚趣者,不吝高价,豪奢家攘而有之。蝉鬓傅粉,日以为常。
又清代康熙年间郁永河《台海竹枝词》有云:
肩披鬒发耳垂珰,粉面朱唇似女郎。(自注:梨园子弟垂髫穿耳,傅粉施朱,俨然女子)
又施鸿保《闽杂记》卷七“假男假女”条:
福州以下,兴、泉、漳诸处,有“七子班”,然有不止七人者,亦有不及七人。皆操土音,唱各种淫秽之曲。其旦穿耳傅粉,并有裹足者,即不演唱,亦作女子装,往来市中,此假男为女者也。
闽、潮旧戏的童伶,跟歌郎可谓异曲同工,且较歌郎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说是制度化的歌郎。无论歌郎抑或童伶,其为伪娘则一,相当程度都是迎合男同审美的产物。这样说来,当今这一波伪娘时尚,动力虽来自本土之外,却无形中接续了歌郎和童伶的传统。

顺便说一下,在《梅郎少小是歌郎》一文里,我曾说过:“等到张国荣自危楼纵身跃下,魂飞魄灭,清末以来梅畹华一脉的绝代风华,一时间在神州禹域顿成绝响。反倒是在‘韩流’的电光幻影之中,‘男洛神’的流风余韵不绝如缕:从自宫的河莉秀,到未自宫的李俊基,一笑百媚,乍阴乍阳,倾国倾城,想来他们的声光容色,已胜过当年的敷粉梅郎。论培养比女人更女人的男人,我们这些泥做的骨肉,哪及得上天生丽质的高丽种?”曾日月之几何,情势已变,必须承认我说错了,如今本土的伪娘也青出于蓝,胜过了当年的敷粉梅郎,未尝不能跟高丽种争一日短长呢。
在此插说几句,以形体条件来说,伪娘之能成为伪娘,一般总得有美少年的资质;美少年固不等于伪娘,更不等于娈童,但确易跟伪娘、娈童扯上关系。
魏晋南北朝是个崇尚美少年的时代,有“掷果潘安”,也有“看杀卫玠”,有“何郎傅粉”,也有“韩寿偷香”,都是有名的典故,无庸细表。北朝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有段描述:
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多无学术,至於谚云“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出入,望若神仙。
可见不仅潘卫何韩,当时公子少年都喜欢“熏衣剃面,傅粉施朱”,像女子一般打扮;但也仅此而已,他们虽好扮靓,但并未刻意扮成女子,绝不同于后来的歌郎童伶,故只能说他们是花样美男,却不宜径指为伪娘。
但另一方面,这种以美男为尚的风气,可能确又跟伪娘、娈童现象不无关联。吾国自上古以来,即尚男同之风,似乎尤盛于上层阶级,可谓不让古希腊专美的。梁简文帝萧纲写过一首《娈童》诗:
娈童娇丽质,践董复超瑕(按:董谓董贤,瑕谓弥子瑕,皆著名男宠)。……妙年同小史,姝(按:一作妹)貌比朝霞。袖裁连璧锦,笺织细橦花。揽袴轻红出,回头双鬓斜。懒(按:一作媚)眼时含笑,玉手乍攀花。
“娇丽质”、“姝貌比朝霞”、“媚眼”、“玉手”,这一连串密集的形容,不正是典型的伪娘范吗?萧纲写的自然是梁朝的情形,而前引颜之推那段话,也正是关于梁朝少男的习气。这样看来,那些“傅粉施朱”的翩翩少年们,背后正有着“娈童娇丽质”的影子,有着伪娘的影子。
那么,请听题:中国最大最著名的伪娘,是谁?
我的答案,不是梅兰芳。
中国,也许可以干脆说全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伪娘,有史以来最著名的变性形象,我以为不在表演界。她是——观音,观世音,观音菩萨!

对佛教史稍有了解者,都会知道,观音在印度佛教中本是男身,到了中国才变为女身。对此问题最早作出详细考辩的,应是明代胡应麟,其《少室山房笔丛·庄质委谈上》有一则:
今塑画观音像,无不作妇人者,盖菩萨相端妍靓丽,文殊、普贤悉尔,不特观世音也。至冠饰以妇人之服,则前此未闻。考《宣和画谱》,唐宋名手写观音像极多,俱不云妇人服;李廌(按:有《德隅斋画品》)、董逌《画跋》(按:《广川画跋》)所载诸观音像亦然。则妇人之像,当自近代始,盖因大士有化身之说,而闺阁多崇奉者,展转流传,遂致称谓皆讹。若塑像势不能久,前代无从证订,然《太平广记》载一仕宦,妻为神摄,因作观音像其妻,寻梦一僧救之得苏,则唐以前塑像固不作妇人也。……又宋人小说载,南渡甄龙友题观世音像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则宋时所塑大士像或已讹为妇人,而观世音之称妇人亦当起于宋世。……今观世音像率作妇人,故人间显迹梦兆,无复男子相者,俗遂真以观世音为妇人。不知梦生于心,兆征于目,心目注瞻皆非男相,则恍惚示现自当女身。余考《法苑珠林》《宣验》《冥祥》等记,观世音显迹六朝至众,其相或菩萨或沙门或道流,绝无一作妇人者。使当时崇事类今妇人像,则显迹繁伙若斯,讵容无一示现耶。唐世亦然。盖误起于宋无疑。
其后清代赵翼《陔余丛考》卷三十四“观音像”条提出修正的说法:
……观音之为女像,宋、元间已然。不特此也。《北史》齐武成帝酒色过度,病发,自云初见空中有五色物,稍近成一美妇人,食顷变为观世音,徐之才疗之而愈。由美妇人而渐变为观世音,则观音之为女像可知。又《南史》陈后主皇后沈氏,陈亡后入隋,隋亡后过江至毗陵天静寺为尼,名观音皇后。为尼不以他名,而以观音为名,则观音之为女像益可知。此皆见于正史者,则六朝时观音已作女像……
观音作为神灵,在中国佛教史和民间信仰史上实有绝大影响,佛祖之外,Ta可算最大的偶像了。而观音的中国化,也即观音的女性化。正是佛教传入中土之后,观音才一跃而成最受欢迎的菩萨,同时,才由男神一变而为女神。这么说来,观音之成为中国佛教乃致整个中国信仰最受欢迎的偶像,Ta的变性只怕正是关键呢!
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观音由印度男变为中国女,发生在什么时候?或认为可追溯到南北朝,但在唐朝以前绝大多数观音像仍是男性([美]郑僧一《观音——半个亚洲的信仰》,第188-189页);或以为直到唐末仍是男性,宋初开始被一些信徒视为女性,可能在元代完全转变为女性(于君方《观音:菩萨中国化的演变》,第17页);或以为南北朝时开始变得中性化,唐代在中原地区首先被塑造为女性形象,宋代以后更脱离佛教束缚,完全成为女神(吴燕《中国观音文化史》,第62-64页)。虽然过程上的细节互有出入,但观音最终化身为伪娘的结果总是不必争论的。
于君方强调,观音的性别转换只发生在中国,原因在于本土女神的式微,也就是本土缺乏女神并且需要女神,观音才成了女神的代用品,以填补信仰的空白(《观音:菩萨中国化的演变》,第411页)。这个解释在逻辑上似嫌不甚严密。若说本土需要女神,那何以不是“制造”一个本土的女神呢?若说需要引入一个域外神灵,那何以不是直接找一个现成的女神呢?但无论如何,如于君方所说:
“经过性别转化之后,观音从来不曾归属于传统帝国的国教;观音是一切众生的救度者,但不受制于任何权力中心,也不须效忠任何人。虽然观音不是直接衍生自任何中国本土女神,与中国文化的关系却不容否认。”
这一论断仍切实可信。观音之为女神,绝非正统佛教自上而下推动的结果,而是无知庸众自下而上推动的结果,或者说是入世的佛教界迎合信徒心理的结果。观音的女性化,也是观音的民间化。钱锺书讨论观音化身淫女马郎妇传说时,以为其作用在于吸引信众:“盖以好合诱少年诵佛经,故泉州粲和尚赞之曰:‘风姿窈窕鬓欹斜,赚杀郎君念《法华》。’”(《管锥编》,第二册第686页)马郎妇观音的传说如是,推而论之,观音的之为伪娘,又何曾不也是为了诱人入佛呢?
事实上,不仅观音化身伪娘,其他菩萨也有类似现象。北宋释道诚《释氏要览》卷中“造像”条有一条屡为引用的材料:
宣律师(按:唐代道宣)云:造像梵相,宋齐间皆唇厚鼻隆目长顅丰,挺然丈夫之相。自唐来,笔工皆端严柔弱,似妓女之貌。故今人夸宫娃如菩萨也。
由于当时的菩萨像多塑成伪娘的样子,故世人若说宫女长得漂亮,就爱说她长得像菩萨。联系到胡应麟所说的“菩萨相端妍靓丽,文殊、普贤悉尔,不特观世音也”,可知这实在的普遍趋势,只不过文殊、普贤没有观音这么“好命”、这么“成功”而已!
为何要将观音想像成女人,为何要把菩萨想像成女人?难道这不是透露出一种热爱伪娘的集体心理吗?一句话,“这是一个需要伪娘而且产生了伪娘的时代”,我们的观音娘娘就是这么练成的。
不仅如此,若不囿于视觉领域,伪娘现象实际上更表现在纸上,表现在文学领域。在中国文学史上,也存在着一个异常深厚的伪娘传统。
稍涉中国古典文学者,多少都会接触到一些文人假托女性身份而作的诗文。《离骚》的以“美人”自拟,建安时代的为“弃妇”立言,南朝的“宫体”,唐代的“闺怨”和“宫怨”,晚唐的“香奁”,五代的“花间”,伪娘式的经典书写层出不穷,不胜枚举。张晓梅女士写过一部厚重的《男子作闺音——中国古典文学中的男扮女装现象研究》,专门探讨这一课题。照她总结:“翻阅诗骚乐府,检诸唐诗宋词,就像旧时戏曲中的女性角色总是由男优扮演一样,‘男子作闺音’作为中国诗歌史上一个独特的存在也同样遍及文人写作的诸领域。所谓‘男子作闺音’,简单地说,是指男性诗人(创作主体)代女性(抒情主体)设辞,假托女性的身份、口吻创作诗篇而言情抒怀的一种诗歌体式。它作为一种颇具个性与特色的诗歌创作模式和表现方式(或者说抒情策略),其历史之绵长,作者之普遍(上至帝王将相,下至仕子文人),作品数量之众,无不昭示其是诗学无法回避而且必须加以解释与反思的问题。”
据张晓梅介绍,当代的女性学者似特别关注这一现象。海外的孙康宜名之曰“性别面具”,强调男性作者是借虚构的女性角色进行自我掩饰和自我表现,其创作是一种“表演”;戴锦华、孟悦则名之曰“性别错指”,强调男性作者对话语的垄断和操纵,以为这种修辞方式只是对女性能指的利用,实际上湮没了女性真正的性别内涵。“面具”也罢,“错指”也罢,总之是男性文人借女子之口发声,说他们的创作属于“伪娘文学”,虽有贬抑,却无厚诬。
即使进入现代之后,这种伪娘文学在旧体文学领域也不绝如缕。为了方便,姑举一个我研究过的事例。陈寅恪1947年有一首《无题》诗,自已注明“咏张群内阁”,诗如下:
舟中怅望梦难寻,绣被焚香夜夜心。武帝弘规金屋众,文君幽恨凤弦深。催妆青女羞还却,隔雨红楼冷不禁。写尽相思千万纸,东墙消息费沉吟。
此诗的具体用典和解释,这里不必展开,总之这是李商隐艳诗风格的拟人之作,借女子相思的口吻,影射了当时国民政府内阁改组一事(《陈寅恪诗笺释》[增订本])。这种书写类型,远承屈原“美人香草”的遗绪,以伪娘化的修辞表达了对现实政治的观察和批判,既是承续了古典诗史的“隐微书写”传统,也可以说是伪娘文学的特殊延伸。
还可举一个文学形象伪娘化的例。梁武帝萧衍《河中之水歌》有两句:
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
这里的“阿侯”本是卢莫愁儿子,后来成了英俊少年的代称。可到了天马行空的大唐诗人那里,“阿侯”却变了性。李贺《绿水词》有云:
今宵好风月,阿侯在何处?为有倾人色,翻成足愁苦。
又《春怀引》有云:
阿侯系锦觅周郎,凭仗东风好相送。
在这里,“阿侯”就成了“觅周郎”的女子。有李贺在前,李商隐《无题》又加了一把力:
近知名阿侯,住处小江流。腰细不胜舞,眉长惟是愁。
凭李贺、李商隐两位诗坛大V的推送,“阿侯”就跟观音一样从男性变成女性,并顺利地为广大粉丝点赞接受了(此据《美少年是怎样看杀的?》,于溯、程章灿《何处是蓬莱》)。
检点戏曲史、宗教史和文学史三个领域,足以说明中国伪娘传统的广泛和悠久。假如将新近的伪娘现象视为中国传统的复兴,我们会不会多一分“了解之同情”呢?我们尽可不喜欢,但我们也得面对这样的诘问:为啥过去的京剧票友就能把男明星掰弯?为啥过去的吃瓜群众就能让观音做女票?为啥过去的诗人就可以假冒人妻?“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写到这,还是再扯到金庸那一下吧。
在《笑傲江湖》里,金庸凭着《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的设计,制造出多位自宫高手,第一人自是东方不败。第三十一回黑木崖围攻东方不败那段,对Ta是先写其声:
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最后这两句说的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但声音却明明是男子……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
再写其形:
……此刻他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
这里刻画的,自然又是一个伪娘了。由此见得,金庸的审美很是正统,对旧戏里的伪娘表演大约也是不欣赏的,所以顺手揶揄了花旦一笔。

不过,到了电影版《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那里,徐克却完全颠覆了金庸对东方不败的审美设定。徐克用林青霞来扮演东方不败,让一个美女来扮演一个扮演美女的男子,反串再反串,确是一着妙手。从文学立场来看,将“核突”的东方不败美化为“靓绝”的东方不败,是篡改了原作者的意图;但从审美立场来说,却是创造性地完成了人物的形象塑造——将一位自宫者打造为一位绝代佳人,很符合中国人对伪娘的审美期待。不妨说,这才是东方不败的审美完成。
或者可以说,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正是当代中国大众文化通向伪娘之路的滥觞。
最后说明,对于伪娘问题,我并无特别立场。我只负责历史的追溯和钩沉。总之,我们是有这样一个伪娘传统的,至于你受不受,自己看着办。
注:本文原标题为《伪娘:一种中国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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