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乡愁 王家沟距离河顺镇十几里地。道路两侧荒山连绵,光秃秃的,只长了些野生黄连树。低矮的砖瓦房掩映在灰蒙蒙的山色中,沿着山沟直上到半山腰。
“现在不成点了。”村主任王文生感慨,以前河道多,龙池沟,金牛池,运粮河,附近活水没有断。几十年来点炮崩山,植被破坏,耕地很少,水位下降,如今都是吃地下水。“上年岁的故地重游,说起来还掉泪呢。” 也有部分村民在山沟开劈一小块土地,种上玉米等农作物。“靠老天爷吃饭,去年旱的太狠,都没结籽。” 此前的厂矿车间等都已废弃。广场对面是东冶铁矿办公楼,玻璃破损楼层断裂。职工子弟学校大门紧闭,浴池、宿舍食堂玻璃破损,火车道被荒草覆盖。路上零星可见铁矿石,远处是满山的黄连树,有的还搭着鸟窝。 原来的职工子弟学校如今大门紧闭。新京报记者李骁晋 摄
村支书申文生认为,现在的王家沟村“越来越顾不住摊子了”。 近些年来,村里年轻人纷纷逃离,只剩老人和妇女留守,“平日里一户户人家锁着大门,红白喜事都找不到人帮忙。” “村庄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一代几乎没有可能返回家乡,说不定哪天就空了。”申文生说,他想通过拍全村福的形式,一是为了活跃大家的文化生活,二是为了给大家留住乡愁。 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2002年至2014年,中国自然村由363万个减至252万个。这意味着,平均一天之内就有253个自然村落消失。 申文生说,他也对王家沟的将来感到担忧。随着时间推移,拍“全村福”的老人一个个故去,中年人外出奔波,小孩子们互相不认识。那时候,王家沟或许就和这些废弃的大楼、生锈的机器、荒废的火车道一样,再也无法运转,只能成为遥远的记忆了。 “树高千尺,落叶归根,王家沟村寄托着我们世代人的乡愁,凝聚着每个人的记忆。”申文生说,乡亲们也不希望王家沟最后成为荒芜的农村、留守的农村、记忆中的故园。 申文生在村委会工作了17年,他觉得人在这个位置要有担当。这几年也一直在尽力改变乡村面貌,包括修进村公路,搞植被绿化。申文生说,他想做的事情很多,比如恢复耕地和植被,填山造林,搞休闲采摘、林下养殖等。但最想做的,是搞个工矿旅游遗址,游客们能顺着索道或者小火车,上到矿坑体验。“村里以前是安钢旧址,如果我们能拿到投资,开发成旅游项目,就有很多的就业机会,就能把年轻人吸引回来。” 小时候,电视机里说: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长大了,慢慢明白,走得到的地方是远方,回得去的地方是故乡。 离故乡越来越近,“年味儿”才越来越浓。故乡那层层叠叠的烟火、蜿蜒曲折的小路、熟悉的菜香,甚至偶起的几声犬吠,都是辞旧迎新的标配。我们离开故乡在外打拼,回乡的期待却不曾停歇。 2018年伊始,我们再一次凝望故乡。在那里,8年留学生度过了归乡后的第一个春节,大龄女人生下了二胎女儿,一个即将消失的村落拍下了一张全村福…… 我们试图呈现中国版图上不同风貌的故乡,从一个个故事里勾勒大变革时代的微观图景、寻找故乡给予新时代奋进者的给养。我们记录他们的故事,也是记录社会发展的印痕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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