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考上江岸大学的小媛
1
我在地图上蓝蓝的水湾间找你的大学
行草的校名在斜射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图书馆比庙宇更高,你的眺望里有一江沙鸥
如行云向东,应和波涛哗啦啦飞
你会拖着行囊绕过绿茵茵的运动场
一再抚平单人床褥上轻微的皱纹
枕边放一个手缝绒毛小企鹅。移步走廊间
打长途,报平安,说暂时还不想家
2
搜索你的校名图片,我比你更早发现月牙湖
镶嵌在教学楼一侧,等你登上露台
你的影子会投到湖水间,垂柳拂面
蛙声沉落处,芦苇婆娑,浅吟着模糊的语句
仿佛高考前倏闪的失忆,似曾相识的布谷
在六月的梢头聒噪,你时常纠结惯性系里
力和运动的方向。如果再度熬夜
只愿写一些感怀的句子。窗外细雨不止
3
十年寒窗,我不记得你冬季的发型
如何抵御寒风从北方卷来的萧瑟
用写满算式的草稿纸拭擦漏洗的调羹
你来不及修剪的指甲里会塞进油渍
像多年前生日宴上的奶油
浸润着童年的欢悦和期望
你用彩色橡皮筯扎起的马尾巴发束
穿梭林子间,披挂裹挟叶子的蜘蛛网
4
大江流经远方。你会乘公交、转火车
汽笛声里,顺流而去。岸上,偌大的校园里
换一个姿势重新学习,合上书本听鸟鸣
你将重新发现窗子明净、落雪无声
我继续参阅你城里的轶史
佐证你会浴风而行,在四年之后
背着更轻的行囊,与江水一道
向海,绕过辽阔的海岸线,栽种自己的椰林
冀星霖
二〇一六年八月二日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