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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风波总算过去。一切仍按照正常进行。只是西林华更多了点牢骚怪话,计小齐少了点神气活现。罗总在此后的公司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上正式表态:“计小齐作为我的助理,只准从事与新产品试制有关的工作,公司的其他工作一律不准插手!”
罗总同时征求大家意见:“是不是从现在起,公司的技术工作由刘冬青全面负责;西总着重抓公司的一些现场管理规章制度的制定。”
其他人没有异议。唯有俞总觉得是否缓一缓执行。罗总回答一句:“你放心,天塌不下来!那就这样定了!”
罗基林通知刘冬青,要给他们换一套房子。原来那套房子合同已到期,正好刘国全和他妹夫刚在市区各买了一套三室两厅两卫一厨的房子,门对门一个单元进出,现在由于孩子读书都离不开林河,可租给公司作干部宿舍。罗总想把刘冬青和西林华他们两套宿舍都换掉,放在一起也便于管理,就让刘冬青准备搬家,还指定那间带卫生间的卧室给刘冬青住。刘冬青特地让刘国全给他装了部电话。
可西林华怎么也不接受与刘冬青他们做邻居,以生活不方便为由,煽动柳一汇和章金益坚持不搬,甚至提出,公司如果硬要他们搬,就集体辞职。对此,罗总也不好再说什么。
五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刘冬青和吴齐宾、迟忠会、司建中搬进了新家。刘冬青安顿好了宿舍,就向罗总请了三天探亲假。
这次回家,刘冬青特地到原单位轴承厂看望老同事和老领导。但仅仅事隔三月,轴承厂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春节后刚刚上任的胡厂长成为轴承厂历史上最短命的厂长,在他任厂长不到两个月之际,区里就让他提出破产申请,而且很快就得到了批复。
目前的轴承厂,已处于破产清算的停产状态。厂里几乎看不见工人,只有少数干部暂留厂里,帮助做些缮后工作。区政府已经决定把厂低价卖给了轴承行业新近崛起的民营企业——浙江日辉集团公司,而日辉集团又明确表态:他们收购后,会对资源重新整合,轴承厂原班人马全部买断,连工人都一个不留。
一谈到这些话题,整个轴承厂就好象笼罩在沉重的阴霾之中,无人不感到压抑心寒,许多为这个厂贡献了大半辈子的老职工,只一万多元钱就这样被打发走了。这场面既使刘冬青感到意外,又令他觉得好象是意料之中。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说他有深谋远虑。与其现在随人宰割,不如早点主动离开。
在原技术科办公楼上,刘冬青见到了大老黄。他一再感谢大老黄对他去林达的引荐和帮助,使他能够早走一步,并在林达公司取得了良好的开端。同时,刘冬青也把他和西林华之间发生的许多事一一道给大老黄听,毕竟大老黄是中间的搭桥人。
论起来,大老黄对刘冬青要比对西林华更了解,而且对刘冬青的人品更加肯定。可面对这些,大老黄又能说些什么呢?刘冬青并不需要大老黄作些什么评判,只想把实情告诉他。没想到,大老黄却面带愧色地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说起来,我真有点不好意思。去年,罗基林看中了西林华的简历,亲自开车来请他出山。其实他那点水我还不知道吗?简历上写得很风光,真干起来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到底能不能去林达,西林华犹豫不决,情急之下找我商量,想拉我一道去干。我自己其实也没数。你是知道的,我们在国企当干部混得太久,有几个真正干实事的。商量结果,西林华决定先去,让我接着物色一个既懂技术又懂管理的‘全天候’人才一道去。想的是不错,大家能互相拉扯着,遇事可以多个帮手,这样才有了介绍你去的一出。现在细想想,人家是私营企业,当然是谁有本事谁上。罗基林见到你的简历,就不要我了;对你一了解,也自然对西林华不感兴趣。西林华不高兴也没办法。我要是在,有事从中调解调解,也许会好些。唉,不说了,说了也没用!你和西林华之间的事,你自己把握吧,不要顾及我的面子。”
这是刘冬青辞职离厂后第一次回厂,也是最后一次回厂。今后就是再想回,也没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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