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 这一走已经无法计算时间,如我一般散漫的人,更懒得理会变迁之后的大片荒芜。只管依旧言笑晏晏,把深切的痛用一把陈年的剪一丝丝裁破,淋漓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冰冷的念想。昨夜,我眼睁睁看着他消融。 这几日稍有烦躁,愈是临近节日,人群愈显出一种末世的凉薄。任凭大片大片的红铺满视线,我总能透过那些空洞的罅隙看出些许凌乱。喧嚣中的冷静,是我最喜欢的样子,坐在一隅,烟火生动的城市虚化成底色,而你,或我,异样地凸显出来。只是我已经无力描摹属于我们的图案,凭风过耳,呼啸而去的列车载着光阴的殇。
念及彼时,你安好的模样澄澈透明,而我恰是极厌恶那般的你。工业金属里撕扯的声音是玛丽莲·曼森,我安于这种最纯正的堕落,你皱眉,我挑衅,最终你妥协,而心底的悲凉生出过火的灼痛。其实我愿意为你而恬淡,愿意为你做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
你终是不懂得,如同我不懂得这个世界为何而喧嚣。我多么钟情于一个干净的男子,多么甘愿在他略带忧伤的侧影里沦陷。我也原本是个嫣然姣好的女子,只愿在这世间安安静静行走。这些,我从不曾提及,只在心底呐喊,望你识破,望你懂得。
午时三刻,我需要一颗药,镇痛安眠。如我这般年纪实不该对一片惨白的药抱以幻想,却又不甘心被金属的声音撕裂。命运不会偏爱任性的人,如我这般彻底决绝的任性,自然赦无可赦。你日渐迷茫的眼睛,可看出我内心的兵荒马乱。有屈服,有妥协,有和过去一刀两断的诚恳。
你终是不懂得,当我把眼泪牢牢锁在眼眶里,模糊的视线可以将一切排斥在外,包括你。不要用你惊诧的眼睛看着我,我从来不是缺乏勇气的人。乖巧温婉,放纵不羁,在我身体里素来相安无事。不要用你已经结了茧的心来揣测我,我依旧纯真,纵然在漆黑的夜里,我向往的干净和属于我的干净,从来没有背叛我。
出走,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当时的我,用一条镶金附玉的丝带绑住伤口,殷红殷红的桃花一朵朵绽放,褪去四月天里的阴霾,我挟着血腥而魅惑的气息,如一只扑火的飞蛾,朝着远离你的方向,决绝而去。
在等待,寥寥数天的年末,会出走,漫无目的。许是一处灯火阑珊的街头,许是一个杳无人烟的荒城,但凡能够收留我的地方,我都当作故乡。而你呢?能不能逃开片刻的繁华,留三分钟的驻足,你会遇见一种香,名字叫矛盾。
Y,其实,我已经快要忘记你。若心底还有痛楚,那不过是青春的伤口尚未愈合,与你无关。纵然我贪慕的暖触手可及,却不能阻止我的眼睛变得日益凛冽。纵然月色褪不去寒冷,我的心依旧不为人知地柔软。
Y,若有生之年你能记得,便记取那个笑厣如花的女子,曾是我,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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